一个声音厚重,“走至此还不散,哪个家族如此庞大?”
说话之人眸如皓月,身似松柏,体格彪悍,眉宇之间透着一股煞气,是埋伏在此的樊哙。
另一人浓眉大眼,阔面重颐,威风凛凛,手里提着一杆蚕丝枪,是灌婴,“非军假扮即为挟持之民,定有秦军藏于其中,杀还是放?”
樊哙粗中有细早发现这支人马车队的异常,这就真的很难办。
刘季对他们这些将领的要求便是军纪,是楚军的旗帜,或者说沛公的旗帜,不是飘扬的楚字旗,亦不是写有刘字的旗帜,而是仁义二字,是解救天下藏身的。
可谓刘季的旗帜是解救处在水深火热之中的自由民、隶农、国人,如果放箭射杀这些布衣之人,定与旗帜相违背,更会让天下各路诸侯侧目而望,甚至引起公愤,群起而攻之。
不可小觑,亦不可轻易的放虎归山……
颍阳城头上已经是一片焦灼的战场,这里已是血与火的浇筑,燃烧的火箭开始引燃木质建筑,一些湿木散发出浓浓的黑烟,呛的人喘不出气,或者不想呼吸。
一番又一番的强烈猛攻,这些坚守的秦军兵卒开始迷惑,如此艰难时刻居然没有兵卒再补充,他们心中皆明白城中还是有守备军的,为何还不补充,他们在此死守实在是苦,关键是再苦亦坚持不了多久。
就在这些秦卒绝望的时候,号角呜呜响起,一支黑白色的甲士竟然随着郡守登上城头。
原来是郡守没有和郡监一起出城,他坚持让郡监一个人先走,自己引兵上城头抵御楚军的攻击,为城中军民撤离争取更多的时间。
这些兵卒自然是无任何意见,郡监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做,可这些布衣之人却不太愿被赶出城池。
因为这些布衣明白一个道理,现在所谓的反贼只会攻城杀秦军,不会拿城中布衣之人开刀,不会为难他们,故而那些在城中扎根之人不愿离开。
在各种哀嚎、哭泣、埋怨中郡监裹挟着这些人离开颍阳城。
郡守亲自登上城头督战,城上兵卒受到鼓舞,人人像是被重新灌注一股强大力量一般,与冲上城头的楚卒大大出手。
长矛与长戈已经不太好使,早已经是短刀与短刀的拼杀,说是短刀不过是没有长柄的刀而已,同样有三尺有余。
虽然秦兵得到补充,郡守更是亲自登上城头,可是依旧抵挡不住源源不断冲上去的楚卒,尤其南、北、西三面登上的楚将不同,兵力亦不一样,故而有的地方已经被攻破,开始向城中蔓延。
在南面城头上,郡守看到一个非常骁勇的武将,手里拎着一个乌色圆形的大锤,正是刘季麾下麒麟将之一的周勃。
周勃持怒天锤如同天神一般将城上的黑色甲士一个个砸倒,如一阵旋风将黑色的乌云驱散。
与此同时手舞青蛇矛的陈豨与持赵地长刀的丁复攻破西城门,北面亦有郦商引本部人马登上城头,在血与火中前进。
南面城头上的郡守见如此勇将,心中骇然,在周勃的带领下如同锐不可当的狂风,所到之处皆迎风而倒,一片片倒下。
秦将见如此锐不可当,劝郡守赶紧出城逃走,郡守没有理会秦将劝言。
或许目前的郡守眼中只有那残酷的血战画面,鼻子里满是从未闻到过的刺鼻之味,耳朵里只有惨烈的喊杀声,兵器的碰撞声,听不见秦将的劝言。
秦将见郡守有些痴呆,立刻架着郡守欲下城逃走,可惜为时已晚,周勃指挥擅长搏击的壮士将郡守团团围住。
周勃虽然未曾见过郡守,但从对方身上的气质和穿着判断定是一个级别很大的秦吏,甚至比吏还要大,可以称之为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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