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意思?你要怎么样?”崔隐被车夫骗人的把戏激怒了,他一把抓住车夫头上的宽帽子,狠狠地扯了下来,假发也同时被带落在地上。“庞金在哪儿?你以为我们长途跋涉是情愿来受骗的吗?”崔隐继续愤怒地质问着。那位车夫迅速拾起帽子和假发,一声不吭地转身跑开了。
“真是比庞金的特别兴趣还可怕!”许未真边说边紧了紧飞鱼服的领子。
屋里死一般的沉寂,没有说话声,没有脚步声,也听不到门响。
安小宁刚躺倒在一张椅子上,忽然又跳了起来,椅子的扶手差点夹住了她。
“别慌,那只不过是个机关。”李一平安慰她。
“这个庞金要是再不马上出来,非得让他瞧瞧我的厉害不可!”崔隐余怒未息,恨恨地说。
这时,楼上传来砰的一声,接着又是砰的一声,随后是一阵砰砰作响
四人顿时吓得跳了起来。安小宁冲到前厅去喊车夫,可是没人答应,车夫仿佛消失了。
“喂,楼上是谁?”李一平和许未真壮了壮胆,站在楼梯旁向上喊道。没人回答,又是一片寂静。
李一平显得坐立不安,说:“我们…·我们得查看一下,这里可是有点不对头。”
许未真吓得不敢走上楼去,但是安小宁却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便登上了楼梯。其实她心里也充满了恐惧。
二楼也有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上有许多扇门,每扇门都只开了一条缝。
为了不被认为是胆小鬼,李一平和许未真也跟着安小宁上了楼。三人一
块儿轻手轻脚地查看每个房间。每个房间里都是一片狼藉。浅色的
新式木制家具、陶瓷和金属器皿横七竖八地堆在地板上。“看来好像有盗贼进来找过什么东西。”李一平说
“每个房间里都放着一件相同的东西,你们注意到了吗?”许未真问
“喂,有人吗?”李一平喊道。
走廊里响起了回声,但是没有任何动静。
许未真自言自语:“只有我们在这儿。”安小宁焦虑不安地说:“庞金肯定知道我们来了。他要干吗?”
李一平小心翼翼地走进一个房间。一只书架已经翻倒在地上,许多带封套的笔记散落一地。另一只书架上的书也都被扫落在地上
李一平俯身拾起一只强力弹簧,弹簧的一端连着一只铁球
“那是什么东西?”安小宁问
“哦,我知道它是什么了”李一平回答说,他拿起落在一堆笔记上的小木盒,试图把弹簧压进去。由于弹簧的弹力太强,他在许未真的帮助下才把弹簧压了进去,然后迅速关上盒盖。
“这个东西叫机关盒。”李一平若有所思地说
“但这可不是个玩具,它里面的铁球会伤人的!”安小宁补充说
李一平向两人解释刚才楼上发生的事:“这些小木盒一个接一个地被打开,盒子里的弹簧就把铁球弹出来,所以就会发出砰砰的响声了。”
“可是,就凭这些弹簧也不会把房间里弄得乱七八糟呀,不是吗?”安小宁使劲地想让自己平静下来。
李一平没有回答安小宁的问题,他在思考另一个问题:是谁打开这些小木盒的?
“怎么回事?你们在这里找什么?”这时,走廊里传来严厉的责问声。
三人吃惊地转过身来,面前正站着京城首富庞金。他的一头浓密的黑发杂乱地披散着,眼圈明显发黑。他穿着一套绸缎服,脸上淌着汗水,显然刚跑步回来。
“嗯……我们……嗯,我们觉得这儿很古怪。”安小宁结结巴巴地说
崔隐喘着粗气奔上楼来,指着庞金斥责道:“你怎么能让你的车夫扮作你,来欺骗你的客人?我们是锦衣卫,你要注意你自己的身份”这位富商不安地转过身来,连连恳求崔隐:“请别这样,真的别这样。非常抱歉,我会把这一切解释清楚的……我马上去泡个澡,然后我们在楼下屋子里碰头。”
他把三人和崔隐连推带操地赶下楼。
这四个人坐在鬼屋里用骨头做的椅子上,无可奈何地摇着头。
鬼屋的窗玻璃是彩色的,正是庞金从西域高价买回来的的那种窗玻璃,透过极小的无色玻璃窥视孔可以看到室外。安小宁朝窗外看了一眼,只见那个车夫在草地上一边跑一边在找什么,并听见他在喊庞金。
李一平又在想那个机关盒了。那些小木盒究竟是怎样打开的?是否有人躲在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