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庄主挖好洞,轻轻将猫的尸身放下去,又在四围堆满了鲜花,再将土一把把撒上去,口中喃喃道:“别人都说猫有九条命,你为什么只有一条……可怜的孩子,是你骗了我,还是我骗了你?”
李一平瞧着他矮小佝偻的身影,瞧着他那虽然孩子气却又是那么善良的举动,忍不住长长叹了一声。
奈何庄主吃惊得跳了起来,大声道:“谁?”
李一平赶紧走出去,柔声道:“你莫要害怕,我绝无恶意。”
奈何庄主紧张地瞪着他,道:“你……你是谁?”
李一平尽量不让自己惊吓了他,微笑道:“我也是这里的客人,叫李一平。”
他竟然觉得什么事都不必瞒他,只因这畸形矮小的身子里,必定有颗伟大而善良的心。
他对猫都如此仁慈,又怎会害人。
奈何庄主那苍白而秀气,像是还未完全发育成熟的脸,终于完全安定下来,展颜一笑,道:“你是客人,我却是主人,我叫容量。”
李一平道:“我知道。”
容量张大眼睛,道:“你已知道了?”
李一平笑道:“我已见过夫人和令嫒。”
容量眼睛垂了下来,苦笑道:“好像很多人都是先见到她们才见我。”
他突然抓住李一平的手,大声道:“但你千万别听她们的话,我那妻子脑筋不正常,很不正常,简直是个疯子,我那大女儿更是个泼妇,没有人敢惹她,连我都不敢。她们长得虽美,心却毒得很,你下次见着她们,千万要躲远些。”
李一平实未想到他对自己的妻子和女儿竟如此说法,不禁被惊得怔住,他说的话是真?是假?
他看来并没有理由要骗他。
容量颤声道:“我说这话全是为你好,否则我又怎会骂自己的亲人。”
李一平终于长叹一声,道:“多谢庄主。”他停了一停,忍不住又问道:“但还有位能通鸟语的姑娘……”
容量这才笑了笑,道:“你是说灵燕,只有她,是绝不会害人的,她……她是个白痴。”
李一平怔住了,失声道:“白……白痴。”
林木间,有一阵沙沙的脚步声响起。
容量一把拉住他的手,变色道:“这只怕是她们来了,你千万不能让他们见着你,否则你就再也休想活了,快,快跟我走。”
李一平听了他的话,再想到那可怖的魔井,想到那双扼他脖子的手,忽然觉得自己以前为她辩护的理由,委实都脆弱得不堪一驳。
只见容量拉着他在林木间左转右转,来到一座假山,从假山的中间穿过去,有间小阁,阁中到处都是灰尘、蛛网,四面写字的纸都已发黄。
阁的中央,有个陈旧的蒲团,两个人站在这小阁里,已觉挤得很,但容量却松了口气,道:“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绝不会有人来的。”
李一平一生中简直从未见过这么小的屋子,不禁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容量道:“这里就是先父晚年的静坐诵经之处,从五十岁以后,他老人家便在这里,足不出户,达二十年之久。”
李一平骇然道:“二十年足不出户……但此间连站都站不直,躺更不能躺下,令尊大人又为何如此自苦?”
容量黯然叹道:“先父自觉少年时杀戮太重,是以晚年力求忏悔,他老人家心灵已平静如止水,肉身上的折磨,又算得什么?”
李一平长长叹息道:“他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