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婶儿子家三室两厅还算宽敞,顾柏安亲自带方休过去,说好一三五还有周日上课,稳定两个小时,可以加课,看孩子的接受情况。
那小孩怯生生地站在父亲身后,顾柏安看出了什么,小声同方休说:“抽空剪个头发,别吓到小朋友。”
“好。”方休也觉得。
随之方休发现这家人虽说是顾柏安的亲戚,但尊敬客气的成分居多,方休心中起了异样,对一个晚辈至于如此吗?
暑假炎热铺开,方休抽空去理发店剪了个最方便的发型,也就比板寸再长一些,眉眼刚一显露理发师眼底就显露出惊艳,“小伙子,这么好的条件你可别浪费了,你哥我上学时期要是有你这个长相,我能哄一票的人。”
方休只是笑。
跟顾柏安倏然分开,方休还有些不适应,他这天难得奢侈,给自己买了瓶苏打汽水,橙子味,淹没喉咙时剧烈的气泡刺激得嗓子生疼,可等咽下,又觉得十分痛快,他给旧手机插上手机卡,随身携带,其实就存了一个电话,时间一充裕,方休立刻将窗外的一小片空地利用起来,种了些辣椒青菜之类的。
王婶的孙子叫吴诚,胆子小,反应也慢了点儿,但只要方法得当,这孩子还是能开窍,方休格外有耐心,基础题一遍听不懂就两遍,三遍,他嗓音温和镇定,渐渐的小孩也不怕了,愿意听,再然后遇到不懂的也敢问,方休长得好看,夸赞人的时候带着独有的说服力,半个月下来小孩情绪稳定,见到方休就笑。
王婶看到孙子的改变自然高兴,感慨道:“小少爷介绍的就是不一样。”
彼时方休就在一侧,闻言看来:“少爷?”
方休的日子一下子变得轻松,方在德没回来,可能是上次翻箱倒柜确实没搜出多少钱,再看半瘫的老妈跟未成年的方休,相信家里穷的叮当响,也不想负责,又跑的没了影,而王婶给方休结工资快,一周一结,偶尔吴诚加课,也是按照一个小时来收费,这钱来的轻松,方休也更用心地教,偶尔课间休息,就跟吴诚齐齐看着外面——暖风吹动柳条,蝉鸣叫的有气无力。
他们同样安静,都有自己的心事。
快一个月了,方休心想,顾柏安一次都没来过。
顾柏安倒是想,奈何亲爹不做人。
顾梵深对员工尚且带着两分人性,但对自己儿子那是丝毫不手软,有一周顾柏安都是在办公室睡的,他毕竟还未分化,高阶Alpha的强悍基因没有起效,所以也有力不从心的时候,然而不等公司一众小花痴心疼起来,顾柏安在短暂的休息后就满血复活,然后朝自己老爹投去挑衅的视线,抵死不怂。
顾梵深:“……”
“这项目我做完了。”顾柏安还算圆满地解决掉顾梵深丢来的一道难题,此刻商量着:“给我半天假期。”
顾梵深头也没抬:“干嘛去?”
“有事。”顾柏安轻笑:“我都这么大了,还要汇报行程啊。”
顾梵深轻哼。
今天周五,顾柏安出来后直接打车。
“吃饭了。”吴诚的母亲敲门。
方休跟吴诚同时应了一声,等吴诚做完最后一题才出去。
王婶也在,拿出一个信封给方休:“这是工资,这周加课三节,你看错了没?”
方休接过也不数,而是说:“王奶奶,我只要上课就在你们这儿吃,把伙食费扣了吧。”
王婶顿时瞪着眼睛:“这说的哪里话?你才吃了几口?”
话音刚落门铃响起,王婶站起身:“谁呀?”
方休不知为何,心弦被骤然拨动,像是一只蝶落在了花蕊上。
“哎呀!”王婶喜出望外。
方休转头看去,正好跟顾柏安的视线对上。
明知道是对方,但两人都心惊肉跳的。
然后从心底滋生出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