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清上前对宫人行礼,宫人侧身让过,续而一揖还了一礼,轻声道:“四小姐,二公子让奴才来说一声,二公子一句安好,四小姐请勿担心。”
梓清不由得便松了口气,端了蓝总管奉上的茶,呈到那宫人手里,又接过香雅早已备下的银票,塞在宫人袖兜里,柔声道:“公公,二公子如此深夜入宫,却不知是什么事?”
宫人将那银票塞好,揖手道:“奴婢先贺喜四小姐一声,二公子要封王了。”
“封王?”梓清错愕,还想再问,那宫人却是双手一揖,道:“奴才还要回宫复信,就此告辞。”
梓清喊了蓝总管送宫人出府。
这边厢,蒋少轩与吕英华、蓝少秋、妆朵,同时缓步走出,神色复杂的看着梓清,崔云骁封王?他们同时被这消息震得失声,怎么也想不出好端端的,怎会封王,梓清却想起那日催云骁的话,“你可喜欢漠北的风情?”梓清猛然便意识到,崔云骁不但是封王,只怕还要远赴边疆。是什么?是什么使得原本只在计划中的事,忽然便在一夜之间尘埃落定?难道说,那个决策者出了事?只有那个拥有决定权力的决策者出了状况,才会将原本只是一件计划中的事,突然的变成一件既定的事实,也只有如此,才能解释为什么公主与王爷都入了宫。梓清忽然的便脸色一白,她颤了唇看着蒋少轩。
蒋少轩一怔,他看了梓清,喊了香雅,“去给小姐冲杯茶。”
香雅迅速的冲茶,端了放在梓清手里,梓清抖了手,捧着那冒着热气的茶,直到一口热水入了喉,那股流淌着的热意,才稍稍的缓解了她的紧张与不安。
“皇帝,肯定是皇帝出事了。”梓清看着紧张的看向自己的蒋少轩,吕英华,蓝少秋,斩钉截铁的道:“一定是的。”
蒋少轩深吸了口气,不确定的看向梓清,续而回头与吕英华对视一眼。
“世子,你先回府,若当真是……”吕英华看了眼梓清,轻声道:“宫里若是有传召,你不在府,只怕不妥。”
蒋少轩点头,与梓清道了别,匆匆返回。
这边厢,梓清又喊了蓝少秋,轻声道:“你带着妆朵回总堂,不管是好是坏,城门一开,你立刻将妆朵送回苗疆。”
“那你呢?”蓝少秋灼灼的看着梓清,“你怎么办?”
梓清摇头,“我总是要在这等他的。”
蓝少秋便黯然了,妆朵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发一言,只紧张的按着蓝少秋,大大的眸子转着。
吕英华这到却是放松了心情,指着香雅道:“去,给公子做碗宵夜来。”
香雅撇了唇,冷冷的瞪了他一眼,却还是转了身,往厨房走去。
蓝少秋最终沉吟半响,点了点头,带着妆朵走了出去。
好在这番担忧没有持续多久,次日巳时左右,崔云骁匆匆来了趟府里,随着他的到来,梓清的猜想得到了证实,皇帝出事了。
“马上风?”梓清愕然的看着崔云骁,同时闹了个大红脸,声音里都带了些不自然。
崔云骁点了头,轻声道:“是的,出事时是在易昭仪的殿里。”
“那……”
终是问不出口。所谓的马上风,其实便是男女之间,在行房时引起的意外,突然死亡,又叫“房事猝死”,中医称为“脱症”,民间又叫“大泄身”。两人虽说两情相悦,可还不曾相悦到这种,可以脸不红,心不跳的谈论这个问题。
崔云骁抚了额道:“出事时,皇舅公醒来第一句话,便是传祖母、伯父和我进宫。”歇了歇又道:“封王的旨意已经下了,而且皇舅公还下了赐婚的圣旨,最迟明天宫人便来宣旨。”
太多的惊骇,使得梓清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怔怔的看着崔云骁。
“梓清。”崔云骁抬头看着她,“婚事只怕要提前,而且一切从简。皇舅公他……”
梓清点了点头,上前轻轻的偎在崔云骁胸前,轻声道:“我知道的,便按你的意思办吧。”
“皇上已经下了旨,临时由太子监国,今天早朝便是太子主持的朝政,我还要进宫,这几日,怕是出不来了。”
梓清点头。
“你明日早点将世子妃接过来,宫里来人宣旨,有些事她比你懂,让她帮着操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