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人少,再加上大家脑袋里的东西都不太多,当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产生依赖之后,这种依赖就会非常得炽热。
在这个时候,人对人的信赖是一辈子的事情,哪怕是被你骗得要死了,他们还是不离不弃。
云川从不怀疑阿布,夸父对自己的忠诚,倒是阿布跟夸父,才应该好好地思量一下云川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这世上最坏的人就是云川,接下来,就是轩辕跟蚩尤,刑天不过是一头野兽,临魁也不过是一头流浪狗,论到坏这个问题的时候,这两个人给前边三人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至于别的人,都可以用好人这个称号来称呼他们。
云川的脑袋里装满了上下五千年以来的各种经典骗术以及阴谋,任何靠近他的人,都会在不知不觉中被传染,最终站到坏人的行列里边。
轩辕是经过成长,思考之后才成为坏人的,他有这方面的天赋,一旦靠近云川之后,就颇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架势。
三人中,蚩尤是相对憨厚的,他身上的野人气息也更加得浓厚一些,只不过,在云川跟轩辕的压迫下,他不得不使出浑身解数,才能与这两人争斗。
常羊山的天空纯净无暇,野象原的草地碧绿如毯,黑森林的松根水清澈如碧青玉液。
如果没有云川,没有轩辕,没有蚩尤,没有战争,那么,这里的人们就应该活得如同神仙一般。
土地肥沃,风调雨顺,渔歌与牧笛同响,飞鸟与鸣虫应答,人不知有忧愁,兽不知有死期,饮松露而食白莲,着青叶而卧荒草……
“这才是人应该过的日子,而不是爬五更起半夜地去干活,不该是为了一些小小的利益就砍杀得头破血流,人头滚滚的,不应该为了种植庄稼就烧毁草原,不应该为了盖房子就砍伐森林,更不该为了一口肉,就将野兽豢养在监牢里,不该为了一口奶,就剥夺小牛的口粮……这不符合大道的要求。”
元绪坐在窗前,俯视着熙熙攘攘的常羊山城,忍不住叹息一声。
正在抄书的小苦儿放下毛笔对元绪道:“前几句不错,到了中间几句的时候,就是胡说八道了。
飞鸟会吃掉发声的虫子,人要是没有忧愁那就是傻子,野兽本身就不知道死期是哪一天,松露很苦,不好喝,白莲花瓣也是苦的,穿树叶子制作的衣服会被虫子咬死,睡在荒草上也会被虫子咬死,就算咬不死也会被冻死。
不干活就要饿肚子,不烧掉荒草就没办法种粮食,不砍伐树木就没有房子住,不放牧就没有肉吃,不截留小牛的口粮,我们就没有牛奶可以喝。
要不然,你去过一阵子你刚才说的那种生活?反正我是不肯的,族人们也是不肯的。”
元绪看看小苦儿道:“你应该有更高的要求。”
小苦儿收拾好了桌子上的笔墨纸砚,把他们统统装进竹筐里,站起身来将竹筐背在背上对元绪道:“今天天宫里有蒸肉,是王后亲自安排的,听说用了一头猪的肉,你去不去?”
元绪摇摇头道:“不去。”
小苦儿就上前抓着元绪的长脖子不断地摇晃着,一边摇晃一边道:“你现在没了龟壳,打不过我。”
元绪怒道:“你以为我真得打不过你吗?”
说话的功夫,就从桌案下伸出一条腿,用力一踹,小苦儿就被他踹地飞了出去,屁股在木头地板上滑行老远,最后撞在墙壁上。
小苦儿大笑道:“你看,你终究没有办法顺应自然,如果你想顺应自然,刚才就不该反抗,而是等待一个自然的结果。
好了,走吧,吃肉去,你没了龟壳,身体是软的,多吃肉,就不用再背龟壳了。”
元绪瞅着小苦儿道:“你也变成了一个坏人。”
小苦儿将元绪从座位上搀扶起来,拉着他的手道:“我这样的坏人,知道自己算不得好人,所以我们在做事情的时候,会时时刻刻地提醒自己,自己是坏蛋,那么在做事的时候就要注意一些,免得把好事情也给做成坏事,继而让自己变得更坏。
可怕得是你这种自以为是的好人,打着干好事的由头,却得出了一个最坏的结果。”
元绪不解地道:“你是在说我吗?”
小苦儿点点头道:“没错,伏羲氏人已经被你们给安排地不会反抗了,不会发怒,也不会感到悲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