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敏笑道:“这种事,平日里也不好闲说啊,弄得人尽皆知的,反而更坐实了我们与太子是一党的。而且也有炫耀之嫌——我可不是那种借了人家的势来自夸的人。”
许放笑道:“是啊是啊,夫人从来也没有借我们将军的势呢……”说着脸色又是一变,“可是太子妃现在接到了圣旨,应该已经从陕州斜趋东南,然后从襄阳直接南下了,你一个人怎么追得上,而且我也不放心啊。”
齐敏道:“你派谁护送我去你能放心呢?现在形势这个样子,派的人多了,反而引起别人的怀疑,派的人少了,如果遇上事,也一样没法保护我。”
许放道:“不行,我是无论如何不能让你一个人去的!”想了一下,然后又道,“太子妃行军速度不快,我还是亲自护送你去——现在她们大概还没有到襄阳,我们能在南阳截住她。”
齐敏道:“擅离职守是死罪啊!”
许放道:“这时候哪还顾得了这个!我立即去打探太子妃的行军路程,夫人且稍等些时日,我们到时一起走。小公子和小小姐,放在营中也不安全,而且也无人照顾,索性一起带了上路!”
齐敏道:“先看看吧,等确定了太子妃的行程再说——说不定她还会来长安的。”
许放道:“不会吧,那不是绕了远路?”
齐敏道:“既然有让她擒拿宝儿的密旨,可能也有让她对付我们的密旨——甚至有可能她为了免除后患,会先来对付我们也说不定。”
许放想了想,道:“夫人所言极是,我只顾着想将军的事,倒忘了这一着,我这就安排斥侯去侦察。”
齐敏所料的不错,唐赛儿果然没有直接由荆襄南下去广西,而是突然加快了行军速度,倍道而驰,向着长安而来。
许放得到快马的报讯后,立即让全营作好战斗准备——如果唐赛儿不分青红皂白,突然发起攻击,那就完蛋了。
齐敏见了却让他只要做好戒备就行了,不必搞得剑拔弩张的,反而引起唐赛儿更大的戒心——“不如派人前去劳军,那样就行啦!”
许放笑道:“这是弦高犒师之策,夫人看来也是智谋百出啊!”
齐敏笑道:“我这是班门弄斧了,许将军不要笑我才是。”
许放道:“夫人既然与太子妃有旧,不如我就陪着夫人前去劳军如何?想来太子妃也不会说什么的。”
齐敏道:“可以啊,只要不要离开长安太远,办你个擅离职守之罪就行了。”
许放道:“这个好说,我已经算好了时辰,我们就在长安远郊迎接太子妃。”
于是齐敏便等着许放安排好一切,然后与许放一起出了营寨,绕过长安城,往西去迎接唐赛儿的军队。
由于担心两个孩子有个什么意外,许放仍然安排了一辆大马车,让齐敏母子三人一起坐在里面。
等到了预定的地方,这边队伍刚停,就看见远方扬起的尘土。
许放派了人迎将上去,说明了来意,果然唐赛儿并不见他,而是让他把劳军的牛羊归到大军后队去。
唐赛儿的意思是你赶紧回你的卫戍营去,不要在这里胡搅,我不是来对付你的!
但是许放和齐敏一商量,觉得一则是已经到了此处,有些话还是说明白的好,二则是认为唐赛儿既然不以卫戍营作为目标,那就是以长安,或者索性以在山东的行宫为目标。
而不管怎么样,这都是下下之策,也不知唐赛儿是得到了什么情报,才会作出这样的判断。
虽然有可能唐赛儿所作出的判断乃是对的,但是对于齐敏和许放来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就这样让唐赛儿走的。
万一她的目标是长安,那作为长安卫戍营的许放丢失了卫戍区,那就是失职的死罪!
但是唐赛儿这个时候已经派了一队人马将许放一行人看守了起来,许放就是想回到卫戍营再作调整也来不及了——弦高犒师的典故,唐赛儿不是不知道。
所幸派来看护许放一行人的军官与许放是认识的,虽然包围了许放,但还在跟许放开玩笑,让他不用担心,说太子妃只是要进长安城休息一下。
——果然唐赛儿的目标是长安。
可能在她看来,只要进了长安城,不管你建文帝身体好还是坏,局面怎么发生变化,她唐赛儿都能立于不败之地——因为只要据有了长安城,让卫戍区的旧部投诚只是举手之劳。
然后北有太子军的外援,南有齐宝的一支很有可能也能争取过来的劲旅,她只要能固守长安待援就了。
长安是坚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