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升也笑道:“你是姐姐,请我吃一顿饭又算得什么。”
于是二人便一边说话一边往外走去,途中有一个家丁过来跟着随侍,婉婷也想跟着,齐敏本不想带着她,但想到西方人生性外向开朗,她又是个敏而好学的,心想着不如带她也去见见世面,便也就应了。
结果这一下倒了霉,本来齐敏生得就貌美异常,再加上一个美貌的异族女子在后面跟着,引得路上行人纷纷注目,让齐敏如芒刺在背。还好毕竟是天子脚下,法治严谨,百姓也算是见多识广,这才没有被人围观。
好不容易到了一座酒楼前,齐敏连名字也没看,就跟着齐升进去了。到那里面要了个三楼的雅间,点了几个菜,在窗口看着京城的大小街道,心中不禁感慨万分——当年自己从城市到乡下,从乡下到镇上,然后再从盱城镇到京师,二十年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难道这就是人生如梦?
凭棂远眺,看着窗外鳞次栉比的高低屋楼,齐敏忽地就感到有点累——自己这样究竟是为了什么?钱已经够用了,爱人也有了,今后又何必再打拼,那些生意啊工程啊什么的,又何必再去揽呢?
“敏姐在想什么?”
齐升见齐敏双眼迷蒙地看着外面,似乎心神飘荡,便出言相询。
齐敏回过神来,对他笑道:“我在想京城真好,可为什么要迁都呢。”
这时二人正在包厢里,也没有外人,所以也不怕有人听见。
齐升道:“自古江南就不是统一的大王朝的中心,以南京为都,不免总让人有偏安一隅的感觉。先太祖皇帝就曾想迁都长安,只是前孝康皇帝早逝,那时当今圣上年幼,这事也就耽搁了下来。如今陛下威加海内,若再以南京为都,不免气派小了点。”
齐敏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最终还是要以中原为中心啊!”
“自古以来,问鼎中原才是王道正途啊!”齐升也叹着气道,“其实这金陵城,也是数朝古都,太祖仗之以成基业,能有现在的规模,亦属不易啊!”
两个人说了会子话,菜也上齐了,便一起吃了。齐敏见婉婷站在边上,便也招呼她一起坐着来吃。婉婷倒是比婉然更能适应在中国的生活,连忙摇手说不敢,齐敏也没有勉强,便让酒家上了些点心,让婉婷在一边吃了。
吃完饭回到家里,看到里外都又打扫了一遍,门房里的管家见到他们两个回来了,便上前道:“二少爷,夫人,福大爷来了。”
齐敏一怔,这才想起,今年是齐福回京述职的日子,于是便道:“他在哪?”
“正在客厅里等着二位呢。”
齐敏对齐升道:“快走!”
说着便往里去,齐升笑道:“咱们和大哥哥也有多年未见了呢!”
二人赶到前厅,只见齐福和魏灵梓两个正在厅里,身边还有一个孩子,想来便是他们的儿子齐修平了。
齐敏上前对齐福夫妇笑道:“大哥却正好也来了啊,怎么不先说一声,跟我们一起来,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齐福笑道:“哪有什么需要麻烦你们的,你们一路上也够烦的了,我们就不来掺一脚了。”
齐敏看着齐福,一别多年,只见齐福年过三十,已经微微发福,但仍是一副憨厚之态,却并无多少风霜之感,看来他在临朐的生活还不错。于是便道:“咱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大哥这次在京里多待些日子吧,我们可是真的好久没见了。上一次你进京述职,连盱眙都没有路过。”
齐福道:“人生最痛苦的,便是离别。我就怕去了盱眙,见了你的二婶,就舍不得你们,若是落下泪来,岂不是又要被升弟取笑。”
齐敏道:“大哥说笑了——嗯,大伯和大伯母的身子还好么?”
齐福笑道:“他们好着呢,去年灵梓又给我添了一个儿子,他们两个正抱着小孙子享着天伦之乐呢!”
齐升道:“好哇,这么大的喜事,也不写封信来告诉我们!”
魏灵梓道:“去年朝廷忙着征调军粮什么的,忙得很。你们大哥连头发都掉了不少,哪里还顾得上这些——说句实话,修治生下后过了足足有四天,才见着自己的爹呢!”
原来齐福的二儿子名叫齐修治,这下兄弟两个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都有了,也算是圆满了。
齐敏上前抱起齐修平道:“我还没见过修平呢,来,快让我好好瞧瞧你。”
抱起齐修平,齐敏仔细看了看,倒也生得唇红齿白,双眼大大的,极是灵动,兴旺发达比齐福生得好看,比魏灵梓也更是漂亮。
齐敏自从穿越之后,一直没有见到过自己亲戚的孩子,这次见到齐修平是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晚辈。齐修平又生得好看,嘴也甜,一被齐敏抱起后就连声喊她“姑姑”,惹得齐敏满心欢喜,连亲了他几口后,便从怀里摸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硬要塞给齐修平作见面礼。
齐福和魏灵梓虽然推却说不要,但是齐敏也知道自从“鲜味饼”被收归国有后,齐永春夫女的酒楼收入也差了很多,只是因为儿子孙子在临朐,所以一直没有回来。
人就是这样,都有一定的惰性。本来高氏是个多么有毅力的人啊,为了粮长的职位奔波了多年,但是一去了临朐之后,就再也不提这事了。就好像一个人本来为了当大官才奋斗的,但是一旦有了一个小官的位子,觉得挺滋润的,就不愿意再努力拼命了。
而齐福是真的为官清正,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