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敏道:“宝儿,我这次作出的‘鲜味饼’,我想是可以赚上一笔的。”
齐宝道:“那是自然,现在我们家的四季楼生意可是好得不得了呢!”
齐敏道:“一幢酒楼,赚的钱也有限,况且若真的赚了大钱,官府自然会找上门来,与其那时不得不交出这‘鲜味饼’的秘方,不如我们找个时机,把这秘方卖了出去,到时人人都会,官家要专卖这东西,也不会专找咱们,咱家也乐得不出这个头,引官府来注意。”
齐宝道:“你想得不错,我是一点也没想到呢!”
齐敏道:“你经营生意还行,但是做买卖大概不行。我想着三叔是惯做买卖的,等他回了盱眙,便与他一起合作在做这个事——对了,三叔的宅子现在怎么样了?”
齐宝道:“哦,他的宅子已经弄好了,花了有小一千银子呢。”
齐敏道:“他给了咱家这许多银子,便花在了他身上,也是应该的。”
齐宝笑道:“只怕他也不要我们出钱的——他临去时给了我五百银子,我是尽量用最好的人手最好的料子。要不是怕遭人嫉,再花一千银子也行啊!”
齐敏笑道:“你也知道不要遭人嫉么!”
齐宝却道:“三叔这次那一万银子兑成了小额的,可是惹来不少议论。不过他这次要不是这样回来,你大概也想不到要与他一起合作‘鲜味饼’的事吧。”
齐敏道:“的确是的,我本来正愁我们都不是做买卖的人,这东西赚不了多少银子呢,却可巧三叔回来了——这真是瞌睡了送个枕头来。”
齐宝道:“我是不行的,等三叔回来了,索性连‘四季楼’也交给他帮着打理,咱们就收些利钱。”
齐敏道:“你便是懒,自己照看这酒楼不好么?何苦既烦了人家,自己也没什么好处。”
齐宝笑了笑,并不多言,只道刘连春为人信得过,他是肯定放心的,所以让齐敏也不必担心。
齐敏心想——这明明是两回事!
但一时也没想到该怎么跟齐宝说,也就先放了下来。
待到了晚间,高氏却是已经回去了,齐敏见文氏的精神略有好转,心想虽然来了城里这么久,但文氏的朋友其实也不多,李恪一家因为与苏家也曾有过姻亲关系,李兰是苏重德的外孙,所以如今也都不再来往了,现在高氏来城里与文氏聊聊天,也算是给她一个精神上的调剂。
却说高氏回去后就着手准备,一边给齐福去信让他准备些银子,一边在白河村招募一些人手,准备一起去临朐。
齐永春倒是栈恋故土,不肯轻易离开,高氏倒是强势得很,非得要去临朐,最后没法,两个人一起来了盱眙城里,各自向文氏诉苦。
文氏能有什么法子,只得两边和稀泥,对齐永春说乡下也没甚么好的,去了也就去了,留人看家也就是了;然后又对高氏说,临朐那边齐福也不知会待多久,说不定三年一过,便调去了别的地方上任。
事实上县令这种地方上的官员,没有特别的差错或政绩,一般是不会调任的——有些人熬一辈子也只是个县令,没法去中央,甚至还会在各个地方来回做县官,搞得像不断地背井离乡一样。
最后还是齐敏支持了高氏,说是就算走了,那在临朐的“四季楼”也能脱手卖给别人,齐永春夫妇去临朐居住,就当是出远门游玩了——山东那边的胜景不少,闲暇之余游山玩水,岂不比在这白河村里终老的好。
这番话最终打动了齐永春——虽然高氏为人刻薄了一些,但对齐永春还是很好,两人伉俪情深,想到齐长春正当盛年就这样撒手去了,心中也都唏嘘嗟叹,所以也就觉得这样去山东看看也好。
“只是,村里的老宅子和地……”
齐敏笑道:“大伯不必担心,我们会定期派人去照看的,料来也是无妨的。”
齐永春笑道:“那可多谢你了。”
齐敏道:“这不算什么的,我们都是一家人嘛。”
待到齐永春夫妇离开,文氏对齐敏道:“怎么平白地答应替他们照看宅子和地,若出了什么事,如何了得?”
齐敏道:“我想着娘也闷了,不能总待在家里,便一起去乡下住一段时间,换换心情。偏生我们的宅子也多时没有人住了,要打扫起来也烦,更何况家里面物什也都不合用了,不如住到大伯家里去,也是两相宜!”
文氏笑道:“就是你会来事!”
齐敏也是的确这样想——这里的一草一木,以及乡下自己家的老宅,都是充满了文氏与齐长春的回忆的,所以住到齐永春家里去,既算换了个环境,又算有一点回忆(齐永春的房子是齐家老宅的主屋,齐长春那边是分家分出来的),也许文氏会因此而换一份心情吧。
而且这段时间里齐敏的“味精”都作了上千斤了,都堆在那里,也就不急了。
不过这次回乡,齐敏和齐芸、齐升一起跟着,齐宝要在盱眙城里打理生意,也就没有跟去。
但这都是这一年秋天的事了——一切的筹备,都要很长的时间,秋天去山东,正是秋高气爽的时候,然后一路兑换着银票过去,正好能赶在过年前开张。
齐敏还预备了一车味精过去,放在坛子里,一车二十个坛子,二百多斤。齐敏说送高氏一百斤,高氏却也不肯担她这个人情,一定要买,只是要多买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