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宝苦笑道:“我岂不想?只是现在我见了她,两个人都一般的伤心难过,反而更让她沉浸于这样的哀苦中了。”
魏灵梓道:“不如我接姐姐去山东玩玩怎么样?离了这里,也好散散心。”
第廿七章 长春后事
魏灵梓道:“既然这样,我这个外人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齐宝苦笑了一下,叹道:“你可不是什么外人啊!”叹了一回,又问道,“你在那边如何?”
齐宝最近忙得很,魏灵梓也不太容易见到他,他也没什么空来问魏灵梓近况,这次得了闲,才会这样问。
魏灵梓听了笑笑:“很好啊,夫君很是疼爱我。”
齐福这时已经正式把魏灵梓提到了妾的名份,而且在临朐,已经有几户大户人家,听说齐知县没有正妻,都纷纷上门提亲,结果都被齐福婉拒了。所以魏灵梓说得也没有错,齐福对她,也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不过魏灵梓与齐福有夫妻之实至今,也有好几年了,一直没有孩子,只怕高氏会更不满呢。这次魏灵梓回来,也是更多地在高氏面前尽孝,偶尔才来一趟齐长春家里。不过她这次回盱眙,随身的仆人丫环都有好几个,看来在临朐县衙里,她是的的确确的女主人呢!
而在这一年的八月,新任的县令到了任,原来的樊知县果然升官去了别处,只是不知是做了京官还是有了别的肥缺。
同月,魏灵梓回了临朐,齐敏和齐宝送她出城往北,一直送出了很远——这也是齐宝特意带齐敏出来散散心的。
回去的路上,齐宝特意带着齐敏去了洪泽湖边,看了一遍洪泽湖的风光。
只是齐敏心里总是提不起精神来,看着这一湖好风光,在她眼里也不过只是一片水罢了。
齐宝想要劝她几句,却也无从开口——一看到齐敏的表情,齐宝自己也感到悲切难过。这段日子,齐宝的心里其实也是自苦自责的。
——如果自己平日里更发奋一些,更孝顺一些,会不会就有不同?
——如果自己能取得比苏睿更好的功名,那苏睿也不敢再来自己家里放肆,或者纠缠了吧!
在齐长春死后,苏家也派了人来吊唁,但是都被齐升赶了出去。对于齐升的这个举动,文氏却没有阻拦。或许在文氏看来,去人家那里上门闹,或者闹到县衙那里去,都只是没有结果的混闹,反而会丢脸。但是在自己家里,那就是我的地盘我做主了,我把你赶走,你也不能奈我何!
不过这样一来,也算是彻底与苏家把脸给撕破了吧——之前没有闹到人家家里去,总算还保有表面上的那层纸,这下当着一大堆别的来吊唁的宾客,等于是把这事给挑明了。
这一下苏家的面子也是折得够呛——街头坊间的议论,多有说苏睿仗势欺人的。虽然齐敏失节的事也传得让更多的人知道了,但是现在弄出人命来了,再加上齐敏的失节,不过是因为救人罢了,故此在更多的普通百姓看来,你苏家拒了这婚事也就罢了,何必咄咄逼人再上门去羞辱人家!
苏家和苏睿也都是有苦难言——苏睿的确是对齐敏一往情深的,这次他考中进士二甲第二,心中踌躇满志,满心以为自己的身家,便是讨齐敏做个二房,也能配得上她了。
只是之前因为人工呼吸的事让他不得不接受父亲的意见,延缓了对齐家的下聘——实际上依着他父亲苏重德的意思,那就该明确地拒婚了,只是他与父亲不停地交涉,才勉强让父亲接受了娶齐敏作二房的建议。
实际上在苏重德看来,这样的女子若不是出身于齐长春这个举人的家里,便是做二房都不行。只是见儿苦苦哀求,这才罢了。更何况苏重德当时也不认为儿子能连战连捷,一举考个进士回来。
待等到苏睿真的中了进士回来后,苏重德本来还想着怎么跟儿子说,却见到苏睿整天都如同丢了魂一般,便让陆佳星去打探,才得知是齐敏当初拒绝了当二房的要求,苏睿正在患得患失,不知要不要再上门去求亲。
苏重德也是看着齐敏长大的,素知她兰心慧质,说出的话断不至反悔——而且在这种情况下,她齐敏再反悔,就好像是趋炎附势一般。
所以苏重德索性让苏睿亲自上门去提亲,只要齐长春夫妇允可,齐敏也同意,就让齐敏作苏睿的二房。本来苏重德料定了齐长春夫妇是不会答应的,存心想让儿子去碰个钉子,让他死了这条心也就罢了。
况且苏睿从小到大,受过的挫折太少,让他受受挫也好。但却没想到苏睿正是因为之前太过一帆风顺,终于在之前齐敏所给的压力,以及考中进士前的那段时间关于科考的压力之下(虽然现在已经考中了进士,但是由于齐敏拒绝当二房,所以压力不减反增,二者加在一起了),精神在一瞬间失控,出言讥讽了齐长春几句,不料却惹得齐长春身故。
这一点不要说是苏睿,就是苏重德也没有想到——幸好齐家没有打上门来,不然苏家的脸面可都丢光了。
所以后来苏家去吊唁的人被齐升打出来,苏家都一声没吭。
但是不管怎么说,苏齐两家的交情那是算完了,苏睿也再没有脸登门了。
不过这样也好,也省得齐宝和齐敏总是在心里对苏睿还留有点情份——齐敏对他,原本总还抱有点歉意,还是想把苏睿当成一个朋友来对待,却没有想到在这个时代,男女之间本就没有什么纯洁的友谊好谈的;而齐宝,也同样因为自己“抢”了齐敏而对苏睿有点歉意,而且之前两个人在县学里也是朝夕相处,毕竟也有些情份。
所以哪怕齐长春第一次被气倒是苏家拒婚所造成的,齐家的人也没怎么太恨苏睿,总觉得他对齐敏还是真心的,只是苏重德太过势利罢了。
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苏睿这次说的话,不但气死了齐长春,而且话里话外体现出的那一份不屑,体现出他现在对于齐敏,只是因为被拒绝后的不甘心罢了,已经不是当初的那种没有杂质的爱意了。
这些东西在这段时间以来,不管是齐敏还是齐宝,都想得很清楚,反而对他们自身的事想得很少——或许在他们看来,既然齐长春去世前表明了对此事的态度,那么文氏也应该不会有阻挠才对。
但是最近齐宝忽然发觉,似乎齐敏对自己的一些亲昵的行为,有了一些抵触。
一开始齐宝还以为是齐敏的心情不好,但是后来发觉好像不是——似乎,齐敏是认为父亲的死,她有着很大的责任,所以一时有些接受不了齐宝的亲近(当然,齐宝所谓的亲近也不过是搂搂抱抱亲亲嘴什么的,也做不了别的什么)。
这一点让齐宝很为难,但是齐敏这样避着他,他也没法好好与齐敏谈一谈——最近齐敏一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就把门关上,齐宝去敲也敲不开——所以这次送魏灵梓回临朐,算是齐宝难得的与齐敏单独相处的机会了——在这个狭小的马车厢里,齐敏是再怎么也无法躲避齐宝的了。
所以齐宝在车里对齐敏道:“敏儿,你最近是不是一直在躲着我?”
齐宝的话还是很直接——对于在齐敏面前,他向来都不作伪——也许,曾经为了齐敏和苏睿那看似天成的良缘,他把自己对齐敏的真心掩藏了起来。
但是现在这直接的话,反而让齐敏更难受。齐敏看了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