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宝顿了一下,道:“这可不好说,他爹只是说要缓一缓,等这事过去了,再来下聘,免得这时候风言风语的,那些人舌头底下都能翻起浪来。”
齐敏嗔道:“既然这样,你这么高兴作什么?为我没有被他苏家拒之门外而高兴么?”
齐宝见齐敏不依不饶,只得道:“我没有高兴啊,要是苏睿对不起你,我就揍他!”
齐敏道:“那他要是对得起我呢?你就高高兴兴地送我出嫁了?”
齐宝见齐敏好像意有所指,但又吃不准齐敏的意思,便小心翼翼地试探道:“那你不出嫁,好么?”
齐敏故意道:“不出嫁?那作一辈子老姑娘?”
齐宝忙道:“不是不是,不是不出嫁,而是不要嫁给别人好么?”
齐敏微微一笑:“不嫁给别人?那嫁给你么?”
齐宝见齐敏似乎意有松动,忙上前道:“敏儿……那……那嫁给我好么?”
齐敏哼了一声,道:“那再说吧!”
齐宝赶紧上前:“怎么再说?”
齐敏瞪了他一眼:“你看这都到了哪儿,都什么时候,还说这些个话!”
齐宝这才发现,原来已经到了父母的卧室外了——还好这时丫环佣人都在各自忙着,也没人来细听他们两个在说些什么,不然可就丢脸了!
走进屋里,只见文氏和齐芸齐升都在哭泣,齐敏和齐宝都是一惊,忙上前问道:“怎么了?”
第十五章 长海道长
文氏指了指那正在为齐长春切脉的郎中,并不说话,只是垂泪。
齐敏心想怎么诊个脉要诊这么久?
只见那郎中站起身来道:“齐老爷这是急火攻心,中了风了,小可医术不精,医不了。”
文氏挥了挥手,让他出去。齐芸在齐敏旁边轻声泣道:“一共请来了三个郎中,都说咱爹不行了。”
齐敏大吃一惊——难道真是脑溢血?
这事在古代还真没法子,若只是脑血栓或脑梗塞的话,还能慢慢调治,若真是脑溢血,那在古代的医疗条件下可真是完蛋了!
想到刚才还把他背在背上一直从前厅里背回卧室里,齐敏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这是活活把齐长春一条命给送掉啊!
这时文氏上前握着丈夫的手,一边流泪一边对旁边的刘恭道:“城里就没有好郎中了么?”
刘恭道:“回夫人话,刚才那三个郎中都是城里最好的。”
话音未落,前门里的一个仆人跑进来气喘吁吁地道:“夫人,白云观的长海道长来了。”
文氏一怔,随即不耐烦地挥手道:“给他二两银子,让他去吧,现在没有空执行他。”
这个长海道长,便是当初给樊县令算卦,让所有进京选太子妃的民女都夜里出发的人,结果一个都没选上,让樊县令大为失望,便对他渐渐疏远了。
在齐敏看来,本来这种事情就都是虚无飘渺的,长海道士算卦失灵,也是正常的。他既然主动迎合了这件事,那算不准而反受其累,也是他自找的,怨不得别人!只是这次他突然来到家中,却不知是不是只是为了化缘了。
若说化缘,齐家有时也接济他这道观里几个银钱,一则算是功德,二则也是不愿与这些方化之人多牵扯,每次他来,都是给他三五两银作罢,偶尔也有与他多说两句的,但也没有什么深交。所以今天听到长海道人来了,齐氏只当他又是来打秋风的,便差人送两个钱出去,把他打发去了。
不料那仆人道:“夫人,长海道长说知道老爷有劫,特来化解的!”
文氏一怔,忙道:“快请!”
那仆人应了一声,飞也似地去了。
齐敏心中又怒又恨——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来骗吃骗喝骗银子!
于是便对文氏道:“娘,这道士分明是个骗子,还是快去请别的大夫来才是!”
齐宝和齐升也道:“是啊,这道士没多大本事,整天就知道各处去讨饭,快赶了出去吧,去请郎中来是正理!”
文氏怒道:“刚才那三个郎中都不济,这盱眙城里难道还能有什么名医么?!”
这话没说错,盱眙城里还真是一个名医都没有,都只是些普通的跌打或伤寒大夫。
齐宝和齐升一时语塞,齐敏道:“那也比坐以待毙强啊,先去请了来再说!”
文氏“呸呸呸”三声,然后打了齐敏一下:“胡说什么,什么叫坐以待……待那个了!这事还不都是你惹出来的,你还在这里说什么风凉话!可见平日里疼你都白疼了,你爹这还不都是为了你!”
齐敏听了不敢在多言,心里却想——为了我的确是不错,但也有为了自己的面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