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一会子话,苏睿忽道:“我已经跟我爹说了,等开了春,便到城里来念书,若是能在齐二叔这里求学,那是最好,不但学问多些长进,也能与你们两个朝夕相见。”
齐宝儿奇道:“为何要开了春?如今便来不好么?”
虽然两个男孩儿见了面多半要拌嘴,但孩子之间哪有什么仇,多时不见,自然有亲近之感。
苏睿闻言便笑笑:“总要过了年再说。”
齐宝儿道:“你家里做事总是条条框框的太多太麻烦。”
齐敏儿此时心里却已经知道,这定是苏睿想要到自家来拜齐长春为老师,只是如果齐长记事本;明年中了进士,便有可能入翰林院,如果那样的话,苏睿就不能来齐家了。只是苏睿总不好说齐长春如果不中,自己就能来的话,便只说来年再议了。
想到这里,齐敏儿便对苏睿道:“我哥哥过几日便要去县学里旁听了,官哥哥若是要来,一起去了县学里,岂不是好?”
苏睿笑了笑:“我先已经纳过捐了,一次不中,难不成一直纳捐么,我也不愿我家里出这钱去。”
齐宝儿道:“你家又不是出不起,下一次童试,你才十二岁,便是捐生,考中了举人,也算是不易了。”
苏睿叹道:“哪里便就中了,我可不敢这样想,能中个相公便好了。”
秀才,在明代时也被称为相公。苏睿原是心高气傲的,一直自以为是白河村里最会念书的孩子,不料齐福中了秀才,他自己却是连战连败,才知科考不是那么便当的,便也渐渐不敢再说大话,只是想着进城来,与齐敏儿能时时相见。
他虽然只有九岁,但是古人皆早熟,自从年初闹了上夜的帖身丫头的笑话,他回去后也向家里的仆人以及父母打听,也渐渐懂了些人事,于是想到齐敏儿长得雪白可爱,心中更是想与之亲近。
不过他如今心里想着的,便是进得城来,能多见齐敏儿,多和齐敏儿在一处顽闹,若说是有别的什么情意,却也谈不上。
齐敏儿见苏睿雄心壮志渐渐消褪,心想这样也好,别一直考不上,心理扭曲了才是!
很多贪官酷吏,就是因为科考时太苦,以致于心理扭曲,鱼肉乡民了。
三人说着话,孙飞也来了——他是孙老人的儿子,孙老人晚年得子,极为疼爱他,哪里去都带在身边。
孙飞见三人在一起说话,便也走过来道:“你们已经在一处了,我可才来呢。”
齐宝儿把桌上的几颗糖推到他那边去,又让小菁倒了玫瑰露的茶来给他喝——虽然在白河村里打过架,也不过是孩子们之间的顽闹,记不得仇了。
孙飞从在齐敏儿身边,看了一眼齐敏儿,道:“多时不见,敏儿倒是漂亮了许多。”
苏睿道:“敏儿本来就漂亮,你平日里只顾和宝儿打架,哪里注意别的了。”
孙飞撇了撇嘴:“我可不像你,成天就想着敏儿。”
齐敏儿和苏睿听了,脸上都红了起来,齐宝儿却对他道:“怎么今儿就你来了?张标和刘润呢?”
孙飞道:“他们在家里,不肯来。”
齐宝儿笑道:“你却肯来。”
孙飞也笑道:“多日不见你,也怪想的,便来看看你。”
齐宝儿笑道:“莫不是身上痒了,想来挨揍?”
孙飞笑骂了一句,齐宝儿却道:“昨儿我那房里还找到了一样好东西,今儿我们正好有四个人,便拿来玩玩。”
说着对身边的小菁道:“去我房里,把昨儿我留下的马吊牌拿来。”
齐敏儿听了一怔,心想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