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始自号阳明。
他时常与湛若水他们辩论。
就像他三弟说的那样,理是越辩越明的,他既然想将心学彻底推广开去,就必须无惧于和别人深入讨论。
每次和人切磋学问,他都会有新的收获。他受封新建伯之后推辞了所有朝中的职务,开始投身于心学教学活动中,而且时常会带着学生去实践自己的理论。
这让心学门生和隔壁的新学门生有了不小的交集。
两门学问看似南辕北辙,其实并不矛盾。
因为他们王氏心学讲究的是“知行合一”,致力于把“良知”落实到生活中的方方面面。
他三弟偶尔还会让他去京师大学开几堂课,说是需要对理科生们进行正确的思政教育,省得不小心培养出什么反人类怪物。
兄弟间从小到大没少交流,王守仁对他三弟口中蹦出来的那些奇怪词汇都已经习以为常,并且一听就能领会。
王守仁爽快地答应充当京师大学的思政部主任。
就是他的思政课有点不一样。
和李燿的“我们王派关学(后来随大流改称新学)弟子必须能打”的奇特教育观念一样,王守仁在严抓理论课的时候也很注重督促学生“知行合一”,没事就带人去操练操练,诸如帮周围老农抢收小麦之类的好人好事实践课更是没少上。
他三弟偷偷旁听了他几堂课,觉得获益匪浅,依葫芦画瓢让李燿在他不去授课的时候也学着点。
李燿欣然答应,并迅速抄走他的教学模式。
兄弟俩回到家,经常控诉对方偷学自家的独门秘诀,简直无耻至极!
并且每天都要相互扬言要把中间的门给堵了。
还要用御泥来堵,速干且牢固,不容易重开!
最终当然是谁都没堵。
这天早上是休沐日,王守仁才刚醒来就瞧见他三弟溜达过来,一手提着一个小孩准备揣回自己家玩耍。
堂堂心学宗师王阳明愤怒了。
“你给我站住!想玩小孩你自己生一个,或者让修哥儿给你生一个,天天过来偷我孙子孙女算什么事?!”
王守仁怒吼。
他三弟根本不应他,还加快脚步跑走了。
一点都没有当朝阁老的样子!
偏偏两个小孩还特别亲他,都跑过门的另一边去了,还能听见他们在咯咯笑。
显然非常享受被他们三叔公扛着带走的快乐。
王守仁骂骂咧咧:“明儿我就把门给堵上!!!”
诸芸正在旁边浇花,听到他第一千零一次撂下这句狠话,笑道:“等明儿做什么?我等会就去联系工匠来砌墙。”
王守仁说道:“那不行,我们孙子孙女都还在他手上,今儿堵了他不还回来怎么办?真要今天堵了门他一准高兴得不得了。”
诸芸道:“对对对,今天不行,咱明天一定堵。”
王守仁不吱声了。
唉,也不是他舍不得,只是他们是这么多年的亲兄弟,怎么能说堵门就堵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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