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话不说就表示自己也要参与,并且再次提出要贡献自己所有压岁钱。毕竟他们都是余姚的,平时吃的米差不多,实在找不出什么新鲜粮种。
对于谢豆这种无私奉献的精神,文哥儿表示十分感动,并让他先把钱揣好作为流动经费。万一他预算算漏了,确实需要点现钱来周转。
谢豆听得一愣一愣的,既不懂什么预算,也不懂什么流动经费。
文哥儿就给谢豆讲自己凑李东阳他们身边读过的邸报,上头有记载朝臣上表的奏章,像王恕、刘健他们这些阁老就时不时会上书一道,说建佛寺要花多少多少钱、费多少多少劳力、破坏多少多少民宅,叫皇帝不要这么干!
算出来的这个数,其实就是预算了!
只不过他们还这么小,算不了那么大的数目,先从自己身边算起就好。
比如咱可以算算每天吃东西花多少钱,置办衣裳花多少钱,读书习字又花多少钱!然后做出下个月的财政预算来,看看养活自己每个月费多少钱!
谢豆听了很有启发,回去后看到样东西就问:“这个多少钱?”
徐氏听得有些纳闷,还是把价钱告诉他。
谢豆不单问徐氏,他把家里的人都问了个遍,还一五一十地记在他的小本本上。
这是文哥儿同款,文哥儿说是“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咱又不能过目不忘”。后面那句说得有点酸溜溜,不过谢豆听不出来,谢豆只跟着做了方便随身携带的小本本,揣上一根炭笔随时记几个字。
徐氏很快听人说谢豆把所有人问了个遍,自打从文哥儿那边回来后
就一直在问“这个多少钱”。她闹不懂是怎么回事,便等谢迁从外面回来后与他讲了这事儿。
谢迁道:“肯定是文哥儿又跟他说了什么。”他把外袍换下,转道去了谢豆那边,瞅瞅这小子到底在作什么妖。
主要应该还是看文哥儿想作什么妖。
谢豆正在埋头苦算,越算越是心惊。
如果佃户交不起租了或者要搬离当地,可以把自己租的地转租给别人。
一看之下,他也觉得养孩子老费钱了,难怪他哥都不肯生侄子侄女给他们玩儿。
文哥儿听说事情始末,顿时心惊不已。他震惊地说道:“这就要挨打?”
文哥儿感慨:“还好我们还小,离养孩子还有好远。”
对文哥儿提出的预算之说,他爹还是挺满意的。
两小孩儿对着养孩子月度预算愁了一会,文哥儿才再次振作起来,按照自己写的初步计划先研究要怎么租到一块地。
文哥儿气鼓鼓。
养孩子好费钱!
一个月就费老多钱了,一年那可是有十二个月的!这还是只数他看得见的钱呢,加上那些他没想起来的,肯定还得花更多。
谢豆提到这个又犯愁了:“我八岁了,估计再过个十年八年就要成亲了。”
文哥儿把这个问题记在小本本上,准备去找地的时候顺便问问周围的农户。
现在的租佃契约已经相当成熟,会写明具体是哪里的地、交多少租、什么时候交租等等具体事宜。
他觉得这儿子自己是管不了了,只得无奈地说道:“行,你们只管去吧,到时候看看是你祖父种竹子赚的钱多,还是你种粮食赚的钱多。”
谢迁过来时瞧见谢豆那副忧愁的模样儿,奇怪地问:“你这是在愁什么?”
他没再担心自己也会挨打的事,而是和谢豆讨预算看,瞅瞅他们一个月到底要花多少钱。
他和他祖父约好出行日,便去找他爹说起这事儿。
王老爷子:“…………”
王华听文哥儿竟把王老爷子都拉下水了,只觉迟早叫这小子反了天去。
谢豆忧心忡忡。
谢豆没回过神来,下意识回了一句:“我以后不想要孩子了。”
文哥儿屈指一算,这是十七八岁结婚,行吧,好歹不是十三四岁。
听谢豆忍着手疼来宽慰自己,文哥儿非常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