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简单单地一句话,狠狠地就击在了我的心尖之上。纵使我万般不爽快,也没再说一个字,因为很累。
我侧开了头,尽量不去看他,等小腿稍稍缓和了那么一点,我逼迫自己忍着痛迈开了步子。
手刚握住门把,周奕琛的声音就在身后幽幽响起。
“项目还没交接好,你要去哪?”
“从哪儿来回哪儿去,项目上的事你不用担心,我看申秘书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就不呆在这里碍你的眼了,剩下的,我会通过电话和她谈。”
说完,我就跟逃命一般退出了办公室,到了走廊,申文就站在不远处,她双手均自然地垂在身子两侧,看模样似乎早就打完电话了。
可她为什么一直不进来?我猜不到,只是庆幸,那么丢脸的一幕没其余人看见。
见我出来,申文还愣了愣,做了一个阻拦的姿势。只是我没听她说任何,就进了电梯。
离开周氏集团的大楼,阳光正好,好到刺得我有些睁不开眼。
就这么一瞬间,我鼻子一酸,眼眶也开始涩。
我吸了吸鼻子,狠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不能哭,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我究竟在委屈个什么劲?当初我和周奕琛说得清清楚楚,我自己也答应了,各自安好,现在我又有什么可难受的?
我在心底骂自己没出息,拦了车,我不给自己胡思乱想的机会,就回了公司。
有句话是什么来着?人一倒霉,喝水都能塞牙缝。
我好不容易压抑住自己的情绪,苏绍堂就十分适时地跑来膈应我了。
没经过我的允许,他就极其自然地坐在了我办公室里,还是我平常坐的那个位置,好整以暇地望着我。
半响,他笑眯眯地问我。
“南南,你心情不好?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了?”
说着,他的目光就落在了我的肚子上,我特别讨厌他这种眼神,就是他看那么一眼,我都觉得恶心无比。
我有意地侧开了身,拉了张椅子坐在了他对面。
“苏董,有何贵干?”
“哎,南南,这里没别人,你可以像以前一样,叫我大伯的。你没必要对我那么客套,也不需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想我们之间应该是有什么误会,可一家人哪有隔夜仇?不如我们把话说开了。你看你肚子的月份也大了,你大伯母天天叨念你,你也不回家。”
苏绍堂换了个姿势,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膈应我,还拿起我的杯子喝干净了里面剩的水,之后静静地等着我回话。我心情不好,真的空不出心思和他周旋,觉得很烦。
“我们还有什么可说的,该说的,您不都一口气说完了吗?您亲眼看我长大,也知道,我这人什么都不记,就记仇。谁对我不好,我能记一辈子。您要想好好和我聊,也不是不可以。”
“这样吧,我看您年龄也大了,是时候好好休息了,不然苏氏久泰您就放手吧?如果我没记错,明天就要开股东大会了,您还有半天时间,给自己一个面子,安安心心地退下来,不行吗?非要弄得难堪,说不定还要背一身恶名,多难看?”
闻言,苏绍堂不怒反笑,笑得还挺大声。
他摇了摇头,就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般,眼底全是收不住的笑意。
“明天的事,谁说的准?南南,什么话都别说得太满,省得连后路都没有。”
话落,他缓缓站起了身,绕至我身旁,在我闪躲不及地情况下,单手压住了我的肩头,用力地握了握。
“南南,你到底是年轻,沉不住气,我还能在苏氏久泰呆几年?我能活得比你还久?一定要我用特殊手段你才开心,说到底,想撕破脸的人是你,先不顾及情面的,也是你。弄成这幅局面,你也不能怪我了。”
“当初听我的话,好好和周奕琛在一起,也不会有那么多事。现在,你怪谁?”
他字里行间满是威胁,就差直白地告诉我一句,苏南,你明天就要完蛋了。
我不禁笑出了声,恶狠狠地扫开他的手,道。
“我和谁在一起,不用苏董操心,您事事都得亲力亲为,心不累吗?”
苏绍堂抿唇轻笑,阴恻恻地横了我一眼,就走了。
走前,还不忘说。
“那么,我们明天见了。”
听到带门的声音,我迅起身,把他刚才碰过的杯子丢进了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