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也是忌惮周奕琛的地位,也没人会直面与他争执。当然,这一切一定是苏贤明和周奕琛私下商量好的,而我呢,从未现哪怕是一丝的端倪。在我印象中,这两个人几乎是水火不容,且我看得出,苏贤明十分恨周奕琛,但原因是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可事实他们就是联手了,就算亲眼见证,我都不是那么敢相信。
周奕琛就和苏贤明一唱一和,把股东们哄得一愣一愣的。
到最后,苏贤明才丢出一颗炸弹。
“我身体不好,很多事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数十年,我也把你们当作自己的挚友,苏氏久泰需长久展,必须有个新的引导者。我想,苏南最合适不过。”
他先是打了个友情牌,紧接着,就用十分严肃地语气道。
“我正式宣布,我所有的股份转移到苏南名下。”
一语落定,每个人的脸色各异,我暗暗地环视着股东们的脸色,心里一阵冷笑。我想,其中一定有苏绍堂的亲信,但没人当面持反对意见,有话也憋在了心里。
苏贤明这步棋下得挺好,用周奕琛做筹码,牢牢地堵住了悠悠众口。放眼h市,试问谁不想和这个百年企业扯上关系?
看似整个会议都是苏贤明在说话,可主导权全数在周奕琛手中。期间我们没有任何眼神交流,他就像是和我不熟一般,对他而言,我仅是个短期的合作伙伴。
直到会议结束,我都没有缓过神,苏绍堂离开前,还向我伸出了右手,我迟迟未动,还是王宇在后面暗暗地推了我一下,附在我耳旁,小声提醒,“苏副经理,你什么呆呢。”
我咬紧了下唇,深吸了一口气,才扬起手臂。
十分商业化地一握,苏绍堂意味深长地说,“我们的南南,终于长大了——”
当然,这话他是等所有外人离开了会议室才说的。
周奕琛也走了,他是第一个离开的,那背影,别提有多潇洒,全程没有回过一次头。我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说感激,倒也谈不上,总有一种周奕琛是在故意施舍我的感觉。
他曾说过,不止一次,环着我,在我耳边重复。
——苏南,我会帮你夺回你想要的一切。
我也记得,代价是一个孩子,我给他生的孩子。孩子有了,可他并不知道,他还是提前兑现了他的承诺,不等价的交换,是不是也意味着,他想撇清我们之间所有的关系?他也的确做到了,他补偿了我,不用我费半点力气。
“我一直都知道,你是可以的,南南,未来的路还很长,你做好准备了吗?”
苏绍堂的话又一次把我扯回了现实,我干干一笑,什么都没说。
他语气很淡,但其中却饱含着威胁。
我正欲抽回手时,苏绍堂紧了紧手中的力道,俯下身,压低声音,用只有我们能听到的音量说。
“你想过代价吗?”
我一怔,还未做出任何反应,他就转身离去了。若是苏叙没有告诉过我,苏绍堂是一个如此看重利益的人,想必我也不会把这话当真,但此刻,他吐出这串话,我觉得特别恐怖。
王宇侧目望了我一眼,又看了看苏贤明,就十分识趣地退出了会议室,并很细心地为我们拉紧了门,关门前,他用口型告诉我,“我在外面等你——”
等整个会议室,只剩我和苏贤明时,我身子依旧是僵硬的。
他缓缓站起身,行至我身前,抱住了我,像小时候一样,手掌覆在我的头顶,轻轻摩挲。一片炽热的温度从头顶窜至全身,我鼻子莫名一酸,眼前亦是布上了一层氤氲。
这特么是后爹能做出的事儿?他为我铺足了后路!
“南南,我答应过你,找到适当的时机,就会让你没有后顾之忧。这个位置,这些股份,都是你应得的。”
良久,他才松开我,看着我,满脸都是慈爱。
“明天下了班回家一趟吧,我突然想做饭了,你别看我躺了这么久,手艺可还在,你想吃什么?”
我动了动唇,还没回话,苏贤明就自顾自地说,“你喜欢吃糖醋鱼,我给你做。下了班,早点回来陪我。”
“我醒了之后,就特别想喝酒,你不在家,欢颜比你还严些,我基本滴酒不能沾。你在,我还有点理由。”
他缓缓地用自己的手,包住了我的。苏贤明就是老了呀,你看,他骨节间都是皱纹。我记忆里坚不可摧的父亲,其实也是个普通的男人。
“你母亲去世后,就数你和欢颜最啰嗦,也算是有这么个人管着我了。”
闻言,我心头微微一紧,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好一会儿,我才抬起头,笑着说。
“好,苏总,我们明天下班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