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后,我习惯性地回了趟寝室,林向月没来上课,我还以为她不在寝室,可我推开门后,现她脸色苍白地呆坐在床上。
看见我,林向月步伐紊乱地扑了过来,她把身上所有重量都压在了我的肩头,我有些没站稳,扶着她,背脊直接贴在了墙面上,借着墙的力道,我才不至于摔倒。
“怎么了。”
林向月把脑袋埋在我的颈间,半响,才梗咽着回道。
“原来第一次那么疼啊——”
闻言我呼吸微微一窒,所有想说的话全数堵在了喉咙中,原本抚在她背上的手也更着停了下来。
林向月似乎感受到了我的僵硬,她撑着墙面站直,歪着脑袋看我。
“你干嘛这幅表情,疼的又不是你。”
有这么一霎那,我突然想起了我出狱的那一天,那种痛,简直终身难忘。
我压抑着胸口的痛楚,佯装淡然地安慰了林向月很久,说是安慰她,其实我也在安慰自己。
退后一步便是万丈深渊,即便前路再黑暗,我们也不得不迈开腿前行。我从前也不怕死,但真正一无所有的时候,你就会现,除了这条命,真的就什么都没有了。
林向月开始还能控制住情绪,也不知道哪句戳到她的痛了,她抱着我,哭到再也流不出一滴泪才把我松开。
她胡乱地擦去眼角的泪迹,深吸了一口气,笑得勉强。
“周南,你知道吗,我没有出血。”
她暗自掐着自己的胳膊,这个动作,刺痛了我双眼。
“林哲远以为我不是第一次,呵,周南,你说男人那么敏感,他怎么可能感觉不到。他……不会让我好过的……”
林向月的话还没说完,手机就忽地响了起来,她眸光微闪,眼底带着很明显的恐惧。
但在接起电话的一瞬间,她深吸了几口气,嘴角扬起了一抹笑。
“我马上下来,一分钟。”
我听见了林哲远冰冷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也看清了林向月极力保持的微笑。
那感觉,就像在照镜子,我恍惚间就看到了我与周奕琛的影子。
掐断电话,林向月就站了起来,跑到洗漱台冲了把冷水脸,擦干后,她掏出粉饼在脸上涂了厚厚一层。她的动作太自然了,就像曾经做过无数次。
“周南,我先走了。”
拉开寝室门时,她又折了回来,从包中掏出一部崭新的手机塞进了我怀里。
“卡我替你插上去了,我欠你的,我都会还。”
我没有拒绝,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但我能看出林向月性子中的倔强。
我没敢看她走时的表情,打开手机,我才现里面躺着数条未读简讯,均来自于陈阳。
莫名地我就笑了,看吧,人就是这样,即使认识时间长又怎样。
整整五年,不论是陈阳亦或是池上泉,我都没看清,那时的我就像眼里蒙了一层猪油,只会一味地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