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花无缺笑开了,有模有样地对怜星行礼:“无缺见过师叔。”
他还差几个月才满两岁,白胖胖团子一般,偏生装出大人那样斯文有礼的样子行礼,逗得怜星一笑,伸手捞起他想要抱抱,结果花无缺严肃地道:“无缺只能给师父和奶娘抱。”
怜星道:“那是因为师叔还没有回来,师叔回来了,也可以给师叔抱的。”不等花无缺再问侍女,已经把他抱在怀里。
带着乳香的花无缺是这样真实,真实到怜星已经完全想不起他上辈子的模样,在无缺脸颊上狠狠亲了一口,唤一声:“无缺。”花无缺还老大不高兴,挣扎着想要脱开。
怜星把他高举起来,带他转了几个圈,便把这小男孩的心收服了,完全忘记了之前的话,拍手笑道:“还要,还要。”
怜星笑着抱住他,施展轻功,带他掠出一里开外,花无缺已经笑得满脸只看见那几颗小牙了,等怜星带他回殿内的时候,不但给亲给抱,等怜星要走,甚至依依不舍地巴住她,约好明日再见。
怜星终于心情好一些,带着笑意回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便平淡如水。
怜星白日里或是去与花无缺玩耍,或是在书房看书,有时万春流来给她诊脉或者放血,她居然也能与这老头平心静气地相处闲聊,偶尔探讨一下医术学问,万春流竟也不嫌她笨,反而十分耐心地讲解,宫中一切事务,皆由荷露与桃蕊共同处理,有时她们来过问一下怜星的意见,怜星为免嫌疑,总绝口不提。
邀月并不曾发信回来,怜星只能对着堪舆图,想象她应该走到了哪里,然后去翻地理志,看看当地可能是什么样的天气,会有什么样的土产特色,然后都讲给花无缺听。
晚上怜星不敢待在邀月殿。那殿中一切都满布着邀月的痕迹,夜深人静之时,难免更加相思。因寒玉确实于她内力有好处,便宿在寒玉谷中,每晚从那小洞出来,站在平台之上,对着月亮的大小,数着分别的时间。
展眼邀月的生辰到了,怜星依旧开了一桌家宴,她与花无缺两个坐在一起,主位留给邀月,两个似模似样地敬贺邀月生辰。
过完邀月生日,荷露来问她,说中秋要到了,按例也是办宴席犒劳弟子,不知怜星是否列席。
她期待地看着怜星,怜星却摇头道:“你们自己热闹便好,我要闭关,便不去了。”
荷露见她心意坚决,也未深劝,便与桃蕊布置去了。
怜星本是说说而已,谁料八月十五当日,居然当真入定未断,十六早晨才醒来,荷露想了想,还是问她要不要置桌酒菜。
怜星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
然而等到真的办下席面,怜星却又后悔了。
邀月生日那天,她将饭菜布置在内殿,因是家宴的气氛,倒还不算凄凉。
这回荷露却将饭菜办在后面花园桂花树下,秋夜黑早,但见圆月当空,入目无星,花园中桂花开满,香气袭人。荷露为了不叫怜星无聊,特地将这里布置得满满当当,所有留守弟子都在这里,连养的仙鹤、鹦鹉之类都赶过来了,花园里满是人和动物,显出生气勃勃。
而怜星看着这生气勃勃的一切,却觉得兴味索然,好像自己与这世界,格格不入。
作者有话要说:
☆、第 60 章
外面的天气,已经越来越冷了。
邀月还是杳无音讯。
从前她出去也是这样,不会随时发信回来,因此荷露和桃蕊两个并不觉得异常。
怜星却总是觉得不安。
邀月此去,声势太浩大了。
好像恨不能昭告天下,移花宫要去灭人家的门一样。
邀月走得那样匆忙,匆忙到怜星除了温存和打点行囊以外,再无暇想其他的事情。
然而等到邀月真的一走,她越想,就越觉得不对。
或者初始恋爱之时,总难免要疑神疑鬼。
又或者,是真的有什么不对。
怜星从未有过这样的心情。
一时怀疑,一时肯定,一时甜蜜,一时心酸。
一会觉得定要相信邀月,她定然是信任自己的。
一会又觉得这样的自己,凭什么被她相信。
再一会,又觉得邀月似乎设下了什么局,叫她捉摸不透。
然后再再一会,又觉得是有什么人设了局,要算计邀月。
日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