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把手伸出一位提着袋子的中年妇女,问:“大姐,我的鼻子比狗还灵,闻到了你袋子里面包的香味,你能不能打发一只面包给我吃?”
中年女人一瞪眼:“你不是说诗歌可以养活你自己吗?怎么反过来向我讨面包吃?你神经病。”
众人起哄:“诗歌的味道很高雅,面包很俗,你就吃诗吧,吃诗吧。”
恰好,路边垃圾桶里有半只被人扔弃了的馒头。
犬儒派诗人眼尖,发现了这半只馒头,在地上捧了一把灰,往自己脸上一抹,向馒头冲去,拾起垃圾桶里的半只馒头就啃。
他啃完半只馒头,好像增添了一身气力,便打开诗集,张开嘴,像狗在深夜里对着陌生人狂吠似地吟诗:
告诉你吧,世界
我——不——相——信!
如果你脚下有一千名挑战者,
我就是第一千零一名。
我不相信天是蓝的,
我不相信雷的响声,
我不相信梦是真的,
我不相信你的相信。
众人哄笑着:“我不相信你是诗人,去你妈的,滚到一边去,别妨害公共交通。”
有人一脚将诗人踢倒了。
诗人从地上跳起来,仍拿着诗集,跑到他所赖以寄生的木桶边,咚地一声,跳进木桶里,盖上桶盖,躲在木桶里,摇晃着桶身,哐啷哐啷向前去了。
众人又一阵哄笑,感觉欣赏了一场精彩的街头把戏,满意地散去,道路通畅了,被堵截的车辆开始启动。
傅仁的车仍停在街上,傅仁问身边的刘佩佩:“这算什么呀?你的学问比我高,你给我解释解释。”
刘佩佩说:“二十世纪,行动艺术开始面市,在美术界,有的画家让模特儿不穿任何衣服,在身上涂满五彩,躺在画布上打滚,在音乐界,有的歌手牵着一头黑猩猩登上舞台唱歌,这位自称犬儒派的诗人大概也是在玩一种行为艺术吧。”
傅仁说:“我看你所说的什么画家歌手和眼前这所谓的诗人玩的是反行为艺术,或者是行为反艺术。”
刘佩佩说:“不管是什么艺术,妨害了交通就不是艺术,好了,交通畅通了,我们不能再耽误了,快去机场。”
傅仁重新启动了车辆,车子耽误一阵,跑得更快,两人很快就到达了机场。
上午准十点钟,傅仁和刘佩佩在候机大厅16区见到张灵芝,张灵芝带着简单的行李,坐在候机椅上,她身边坐着王兵和他携带的四名保镖。
张灵芝一见到刘佩佩和傅仁,就从座位上站起,对刘佩佩说:“佩佩,你应该在家照看孩子,让阿仁独自一人来送我就行了。”
刘佩佩说:“孩子在家有保姆照看,我耽误半天不要紧,干妈,你什么时候登机?”
张灵芝说:“是上午11:40的航班,11:20登机,我们还可以聊一个多小时。”
傅仁对张灵芝说:“干妈,你就要登机了,我送你几句话。”
张灵芝说:“有什么话尽管交待。”
傅仁恶搞唐代诗人王维的《送别》,吟诗一首:“机场相送罢,回家掩柴扉。星星日月盼,盼你安全回。”
张灵芝忍俊不禁,说:“我也吟诗一首,向你表达我的情意。”
傅仁说:“请赐宝诗。”
张灵芝模仿李白的《赠王伦》,吟诗一首:“老辈乘机将欲行,忽闻机场踏歌声。天上白云高千尺,不及晚辈送我情。”
傅仁说:“干妈,你还很年轻,很漂亮,怎么自称老辈呢?”
刘佩佩说:“是的,干妈,我也是这样看的,你和我们就像是平辈一样。”
张灵芝说:“算了,别说这些了。”
傅仁把目光投向王兵,说:“虽然我们的敌人清除了不少,你也不能掉以轻心,一路上往返,你和你的手下一定保护好我干妈和姚命,一定把姚命安全带回来。”
王兵点头:“傅总,放心吧,我和我的手下会竭尽全力。”
该说的话已说完了,一行人在候机大厅里又呆了一会儿,广播里传来催促旅客登机的声音,张灵芝和王兵一行人向傅仁和刘佩佩告别,穿过登机口,到达宽阔的机场上,乘上一架飞往夏威夷的客机,飞上了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