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子心情更低落。别人过生日还有礼物,自己过段时间也会迎来生日,却根本无法得知父皇还记不记得这事。
与此同时,还有另一个人正在为了诞生之类的事而心慌。呼延五从妹妹的怀里苏醒过来,浑身不适,起身试图把身上衣服规整规整,然后就感觉身边有个什么东西随着自己动作,骨碌碌滚开了。
他转过头,然后看到了一颗蛋。
呼延六在他身边探过头,对这颗蛋表达了遗憾。蛇在特定的时期也会生下未受精的卵,跟鸡平时生的那个也没什么太大区别。她昨天受了刺激,生完了感觉心情好多了,有一种解脱的释放感。
呼延五呆呆地看着这颗蛋。他的屁股还在疼,而他身边有一颗蛋。通过特定的现实与现实之间的关系,人们总能够得出一些非现实的结论,这就是人类大脑的优秀之处。
他穿好衣服,踉踉跄跄地去找巫医。巫医正在选一些适合染衣服的植物,看到呼延五,然后又看到了跟着他的呼延六。然后她再一定神,就看见了呼延五手里的蛋。她养蛇经验要比峒内人要高一些,看蛋壳就能看出些端倪,知道这里面没有生命,只是个蛋而已。
他们不约而同地开了口:
——呼延五:峒主,我生了我妹妹的孩子!
——巫医:我的建议是煮了吃。
呼延五:……
巫医:……
巫医看向呼延六,呼延六身段优雅,蜿蜒来蜿蜒去,仿佛当前的事故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巫医又看向如遭雷击、面白入纸的呼延五,道:我知道为什么我们的客人没有让你领着回峒了。他去找你的时候该不会小六还在你床上吧。
呼延五摇了摇头,然后迟疑着点了点头。他确实仿佛听见了四皇子打开自己房门叫了声自己名字,然后说了一句“对不起打扰了”然后又把门给他们关上了。
呼延五:……他回去了?他自己能回去吗?
巫医:一个人发自肺腑想走的时候没人能拦得住。
她伸手摸了摸呼延六,嗅了嗅自己指尖,闻到了自己给的那份驱蛇药的味道。
巫医耸了耸肩,道:他走了也好。
在山外,还有另一拨人正在想着四皇子。韦鹏站在庭院里,手里拿着一份礼单。四皇子身份特殊,在他回来之前,压力逐渐从战事过渡到了本国朝廷的质疑上来,于是韦鹏配合四王府的人,先行处理礼函文书,帮他争取一些时间。
他在院中忙得团团转,瞥见一人斜倚着门框懒散地看着,心里就不由得火起。
韦鹏:将军如果闲得发霉,不如去厨房帮忙切个萝卜。
这人戴了半个面具,悠悠道:不知道阁下说的将军是谁?我就是个打杂的。
韦鹏一时语塞。杜渐是前天到的,一副寻常江湖人的装扮,看不出丝毫朝廷命官的痕迹;为了掩饰身份,始终戴着面具,说是作为镖行的编外人员帮忙押送珠宝,有些东西需要亲手交给贵人,云云。
杜渐应该是来见聂先生的,但他不以真面目示人,也不说见了之后要做什么,韦鹏就好不去揣测。
当初强烈建议聂先生利用杜渐的是他没错,但他想用的是杜将军的权力,不是杜渐个人的武力。如今这人撇开自己拥有权力的那部分身份,如同一个没事干的打手一样在院子里吃了两天白饭,韦鹏心里的火就开始蹭蹭上窜。
聂先生临走之前,说如果杜将军来了,需要韦鹏配合他的工作;然而现在来的不是杜将军,而是杜师傅,这就让人很头疼了。
打仗?我哪会什么打仗。杜师傅来了之后就表明了自己的业务范围,说道,我只会打人。
韦鹏心中冷笑,心想,装,接着装。你是有把柄在我手里的,你接着装。你能装,我就不能装了?!
又过了几日,韦鹏收到了四皇子的回信。四皇子言之凿凿,说自己已经在回来的路上,贺礼书信之类东西由韦相直接处理了便是,尤其朝廷来函,还需要劳烦韦相多费心。
韦鹏狞笑一声,立刻从书房一摞书信中取了另一封出来,到了这所谓的杜师傅等人面前,道,殿下授权我韦某全权处理近期信函,我早已经收到了一封来自将军府的,今日趁着大伙儿都在,咱们好好研判一番。
杜师傅看见信,心里一愣。他确实曾经以自己儿子名义给四皇子写信,暗示韦鹏不是好人,但这信并不长这样……
他看向自己身后某亲信,亲信打了个寒颤,头上开始出汗。
……坏了,坏了。亲信汗出如浆。他这信送来已经有段时间,路上曾经遇到过将军府的同僚,那人也正为小杜将军送信。他们二人久未见面,难得相遇便多喝了几杯,怕不是临走之时拿错了包裹。
他正胡思乱想,那边韦鹏已经拆了信,于众人面前念道:见字如面,我是彦彬。一段时间没有见你了,我的心中满是思念……
韦鹏:?
韦鹏:我想你,就像是星星想念夜晚……这写的什么东西??小杜将军原来就这水平?
韦鹏幸灾乐祸地看向杜渐,杜渐深深地看向自己身后那位送信的亲随,亲随看起来仿佛已经死了。
韦鹏乐不可支:我还不知道小杜将军对四殿下如此深情厚谊,改天要是见了杜将军本人我一定当面表达我内心的赞赏与激动。好家伙这地方怎么还有个错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