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像梳子似的,轻轻的梳理着我的头发。
原本因为哭了太久,而头疼的我,在他的安抚下,渐渐就冷静了下来。
可也是因为这种冷静,让我能更好的思考。
水修说的不太平,难道是指那个忧郁的男人吗?
会不会,他要找的人,其实就在那栋楼地下的某一个房间里?
水修说到做到,当天我真的没有再做任何实验。
可是,他也什么都没有做,就拿了几本诗集,坐在病房里陪着我。
他只是坐着,时不时的抬头看看发呆的我,对我笑笑,甚至没有和我说话,就好像看着我就够了,不需要说话一样。
可我却很想偷跑出去,到那棵树下睡觉,去见那个男人,跟他说一下,关于这里的一切。
到了下午,我终于有机会,溜出去,但是我躺下没多久,水修居然也来了,他那种毯子和抱枕。
把抱枕靠在树干上,自己靠着抱枕坐好,拍了拍腿,让我躺在他的腿上。
我不敢不从,有点尴尬的躺了下去。
“这里风景的确很好,睡吧。”水修轻轻的摸着我的脑袋,哄着我。
可我却睡不着。
这种亲昵的姿势,让我很难受,难受的浑身不自在。
尴尴尬尬的过了半个小时,我借口想去厕所开溜。
接下来的几天,我又偷偷的跑到那棵树下好几次,终于,在水修不在的傍晚,我梦到了他。
梦里,是一间拉着窗帘的酒店房间。
房间很暗,他坐在床沿上,头低低的垂下去。
一头长发,遮住了他俊俏的脸庞,却明显的让我感觉到,他现在的心情有多糟糕。
我蹑手蹑脚的靠近了一点儿,才看到他是在盯着,手里的一张纸看。
他捏着纸的手指太过用力,骨节和至今,都有些发白,整个手也因为过于用力止不住的发抖。
他恨这个图形。
而我,能帮到他。
“你能听到我说话吗?”我蹲在他面前,仰起头盯着他看。
这个位置很不好,他的长发遮住了眼睛,我根本不能,从他的双眸中看到自己。
“听不到也看不到吗?”我总觉得,是这些头发遮挡了他的视线,于是忍不住伸出手去,想把他的头发拨开一点儿。
还没碰到他,手腕就被他紧紧的抓住。
他抬头,那双黑眸之中,映出了一个发光的人型。
“我我我,是我!日本鬼市的那个人类,记得吗?”我被他眼中的杀意,以及他手心里冒出的冰锥吓到,赶紧解释。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松开了手,冷冰冰的说:“你怎么找到我的。”
梦到的呗,我为了梦到你,也挺不容易的。
我在心里怂怂的说,但是当然,口头上,要改的正常一点儿:“我上次不是驱鬼晕倒了嘛,那以后就特别容易晕倒,这不一晕倒就乱跑,乱跑就遇到你了。”
说完这句之后,我决定不跟他乱打哈哈,先把正事说了要紧。
于是,我指着他手里攥着的那张纸,说:“你到底为什么,要找这个图形?
在日本鬼市的时候,你也是在打听这个,对吧?”
男人质疑的双眼,死死的盯着我,敏感的问:“你是不是,在哪里见到过,这个图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