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处都是高达五六层的自建房,每面墙都一样,一扇带着防盗网的小窗户,像是一座座牢房。
街道窄的可怕,抬起头就能看到,两栋住宅楼的防盗窗网,紧紧地贴在一起,从这里抬头往上看,别说星光,天空都看不到。
搭着的衣服,放着锅的灶具,自己种的蔬菜,把阳台挤得更加满当。
每一间只有门窗的,不足十平米的房子,都好像是一个牢笼。囚禁着,这座城市最底层的人。
妓女、毒贩、打手、小偷、民工以及长期失业的外来务工者。
越往里走,环境越差。
地上对着腐烂的垃圾,发出一阵阵恶臭。
我已经无处下脚,无论怎么躲,都躲不开,满地流淌着的,发着恶臭的水。
“没事。”水修揽着我的肩膀,把我拦腰抱起,但他无法飞起来。
头上就是防盗网,往上一点点就会撞到。
这种环境,让我心里很不舒服,但似乎刑队和罗繁星,却并不在乎。
我有点嫌弃自己不合时宜的洁癖,正想让水修放我下来,脚就挨地了。
“到了。”
水修伸出手,那张符咒就落在他手心里。
摊开来,又变回了一张黄纸。
我们面前,是一栋塌了半边的大楼。
一半是露出钢精的碎水泥,废墟上,打着几个棚,好像有人住在里面。
而另外一半的房间还在用,窗户里透出昏黄的灯光,明明很明亮,但配合着倒塌的那一半,却是说不出的阴森。
“我们先进去。”刑队说着,抽出一根烟点着,深吸一口,吐出了几个烟圈。
烟圈一点点扩大,变得有一个门的大小,他从那里面穿过去,往前走了几步,背对着我们招手。
烟圈还在,浓度也没有变化,我犹豫了一会儿,看着已经从烟圈穿过去的罗繁星,也跟着,穿了过去。
好像没有什么变化。
但我知道他抽的应该是黄泉梦,应该还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帮助。
我们刚走到门口,从里面蹿出来三四个年轻的男人。
他们用发胶把自己的头发梳的一根根扎起,黑色的外套敞着,拉链只拉到肚脐上面,露出搓衣板似的干瘪身材。
筷子似的细腿上,紧紧包着黑色的皮裤,搭配着一双洒着亮片的,能瞎了人眼的板鞋。
洗剪吹!
一个藏匿在城中村里的洗剪吹大楼?
我完全不知道,李牧妈妈要做什么了。
离开维生设备的植物人,时刻都处于危险中,她怎么会带自己的儿媳来这里?
“各位信徒,这边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