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会是什么十万火急的事件,到了才发现表姐和表姐夫也坐在会议室里等着她。
大晚上的特意跑来空无一人的写字楼,将四处开得亮堂堂,竟然只为给她一个下马威。
表姐是母亲那边的人,不知给老人家灌了什么迷汤,使之为其夫担保,说服了本来也已经厌烦他的几位,又给了他一个高层的职位,今天刚谈妥的。
明年起,他就会在国内总部任职了。表姐罗芸得意洋洋地摆出胜利者的姿态。
关键不但要告诉程望雪,还要在这个点把她特地叫到这里来,说是咨询总部目前各项大案子的进展,要看着资料问和新职务有关的问题,实际上都说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显然只是想给她好看。
如此幼稚,一旁已经上了年纪的母亲居然也旁观得津津有味,不知她到底有多不待见自己。
老年人不是应该早睡吗?还是已经到了每天只能睡着四小时的程度,乐意在这里看戏。
干瘦的母亲,看起来全身上下只剩骨架,现在不惜做出明显对公司有害无益的事情,就为了还能得到权力感的滋润,从她这个还算年轻的人身上吸取生命力吗?
从罗芸带笑的神情看来,这下她又能留丈夫在身边了,真不知对她而言是幸还是不幸。当初她还在自己办公室里说着要鱼死网破,现在程望雪虽然不必招架她那未知的破网,但是未来又必须得分神留意这位表姐夫,不能让他败得太过分。
光想想就累。
这三位家人成功地榨干了程望雪今日的能量。最后可以回家的时候,她心中的负担已经拖着身躯筋疲力尽。
像往常一样疲累地回到家,照例等待着开门后的一片漆黑,却发现竟然有光从客厅传来。
这才想起,现在有林曜在这里。
刚脱下外套,令人安心的身影就带着张开的双臂迎上来,有温度的肢体环绕在自己的四周。
林曜的扑上来的身体、那全然地张开着的双臂。
烟火五彩缤纷,毫不停歇地变换着花样在眼前晃过。程望雪却依然在记忆中回味林曜每一次送给她的,完全的拥抱。
烟火停了,她转过头,注视着也在看她的恋人,轻轻祝贺了句元旦快乐。
窗外遗留的火星正点点洒落,程望雪在内心暗暗祈愿:
希望有生之年的每一个元旦,都可以和眼前的人,一起迎接。
但是又好害怕。
她靠上前去,钻到爱恋之人的怀里,轻轻地请求:曜,你可以不可以,一直爱我?
嗯?
你可以不可以一直爱我,永远不停止爱我?
月你怎么了?突然说这个。
我好需要你。
林曜低下头,看着这个明明比自己高,此刻却将整个身体都蜷缩在自己身前的人。她望着自己,清澈的双眼像在诚挚地确认对自己的需要,她的额头正埋在自己的胸前,像一只无助的小狗般楚楚可怜。
于是林曜把自己的脸也靠上去,闻着恋人的头发,然后将其抱住。
所爱之人现在正满满当当地塞在自己的怀中。夜晚时不时来袭的那个黑色空洞,此刻像忽然被温水注满,通透的、纯洁的、很浅很浅的琥珀色的水。
其实,好像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不爱你几乎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停止爱你只要你不动用暴力,只要你不出轨,不论你做什么,我都会一直爱你。林曜被温暖的心中溢出无限真挚的爱意。
怀里的人又在自己身上蹭了蹭:谢谢,我也爱你。我绝对不会对你做那么恐怖的事情。
但是林曜的声音变得落寞:不过就算可以一直爱你,我们也快分开了。
程望雪一惊,旋即回想起自己曾经故意定下的期限。
此刻她终于已经确信了林曜不会拒绝自己,慢慢抬起头,额头贴着恋人一侧的脸颊,闻着恋人脖颈间的香气,鼓起勇气想要未来的诺言:曜,我们可以一直
在一起这三个字还没说出来,突然被打断了。
月,我好像知道你的名字了,还有你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