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凭想要喝茶的动作顿了下,若无其事回他的话,“张口就来的本事,还得看三殿下。”
赵或气得坐直身子,大掌拍在吞山啸上握紧,只差没有拔剑砍人了。
赵抑看到剑拔弩张的两人,无奈叹气朝赵或发话:“惊临,谈正事。”
赵或松开吞山啸朝后靠去,双手抱臂于胸前,虎视眈眈着喝茶的沈凭,恨不得把牙齿都咬碎。
他不等赵抑问话,抢先问道:“既然失忆,那大公子不如说说,自己为何甘愿被秦至利用去选驸马?”
沈凭回道:“我既是墙头草,自然是两边都舔,秦公子贪玩,我俩又臭味相投,当然要努力发挥自己最大的价值。”
赵或无言以对,唯剩咬牙切齿与之面面相觑。
赵抑来回看着两人斗嘴,不由一笑,突然别开话题道:“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魏都倒是出了个能治得住你的人。”
赵或冷哼了声,将眼神从沈凭身上移开。
赵抑续道:“惊临自打得到了吞山啸就随着父皇上战场,这么多年过去骄傲惯了,仗着一把吞山啸行走八方。”
年幼的胡言乱语被提起,赵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
沈凭自擂台上见到这把剑起,就不由自主想起历史学上所见的名剑,当时他的脑海里闪过秦始皇的鹿卢剑,虽吞山啸剑身未及四尺,却足够令人望而生畏。
能在年少时轻易拔动吞山啸的人,何尝不会心高气傲,如今又得了战场的洗礼,人便如初出鞘的利剑般锋芒毕露。
他发自内心说:“好剑认主,定是三殿下有过人之处,才能如此驾驭。”
赵或原以为沈凭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但没想到说了句好话,顿时打消他的怒气,眼缓缓把脑袋转回正眼瞧着他们。
气氛得了缓解,赵抑抿唇轻笑,继续谈起有关查案一事,“除去清河城外可还发现什么?”
赵或闻声回道:“李冠带人在附近调查,不过方才大公子所提的问题确实蹊跷,区区宴席不会轻易动摇陈家父辈出面,若没有一定的底气,清流派怎敢和世家勾搭上。”
他不曾避讳说出两派之事,这也让沈凭为此抬眼,仔细打量起面前的兄弟二人。
赵抑出身宠妃,三省有两位宰相更是清流派,皆对他寄予极高的厚望。
而赵或出身皇后世家一派,三省其一的宰相是皇后的长兄,赵或必然是世家义无反顾去支持的人。
但是这样两位用楚河汉界划分开之人,却能相互扶持。
特别是流着世家血液的赵或,几乎让沈凭产生错觉,认为他是清流派的支持者。
思及此,他的脑海中回想起选驸马当日,赵或的出现无非是为了去支持庆平公主,兄弟二人的感情竟如此深厚,若是换做原主早早知道这样的情况,恐怕拥护哪一方都无所谓。
交谈声萦绕耳边,沈凭侧头支着脸颊沉思,指尖轻轻敲打脸颊,给他添了一丝慵懒。
他的思绪飘回初见赵或之时,脑海里蓦然闪过和秦至的对话。
东拼西凑的诗词。
丧尽天良的菜谱。
沈凭突然从座位上起身,打断兄弟二人的谈话,道:“陈家从前虽然和秦家不对付,但若是笃定将来能牵扯在一起,是不是便给了他们联手的底气?”
赵抑问道:“此话怎讲?”
沈凭皱眉说:“秦至曾信誓旦旦认为自己能选上驸马,当日他被三殿下斥骂时,恼羞成怒说出秦郭毅让他来走过场,却不想意外成全了他人。倘若在此之前,秦至告诉陈启欢他会是驸马,也就意味着有璟王府撑腰。”
只见他们两人站起身走近几步,赵抑靠近时说:“一旦如此,陈家就会想方设法推动丝绸之路,若是清流派出面阻拦,也有秦家在后方替他们担着。如此这两家便成了不谋而合的同党,在朝堂上唱双簧戏,靠着两派的周旋获益。”
“没错。”沈凭肯定,“如今的确需要引蛇出洞,也定会有人自投罗网。”
赵抑迟疑了下说:“这两家人绝不是泛泛之辈。”
但赵或却挑了挑眉说:“不一定。”
两人朝他投去目光,听见他续道:“想要打通丝绸之路的第一城,正是清河城。”
他们恍然大悟庆平山庄所指,赵抑问他:“你想怎么做?”
只见赵或把视线落在沈凭的身上,嘴角勾起抹坏笑。
“我想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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