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花浓回来了,手边还提溜着一个半大孩子。耳朵被拧着,也不老实,上蹿下跳。
“小姐,奴婢把人抓回来了。”
有热闹可瞧,周围闲逛的人迅速围拢过来。
“还敢乱动!”花浓伸手,在孩子身上连拍好几下:“偷到我们小姐头上了!小姐,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他!”
夏若竹不欲生事:“东西拿回来就行,把人放了吧。
“那怎么行,他撞了小姐!这些偷儿太猖狂了,不教训不行,不然他们还有下一次!”花浓伸腿,踢了孩子好几脚,踢得他哇哇直叫唤,嘴巴里却没发出一个完整的字音:“知道我们家小姐是谁吗?她可是夏侯府的二小姐,这你都敢惹!”
这孩子竟然是个哑巴。
原本看热闹的人群同情心顿起:“还是个孩子呢,放了他吧。”
“这娃娃不容易,他应该也不是故意的。”
“侯府的小姐,看着如同仙子,心肠怎么这么狠,对这么小的孩子,也下得去脚!”
夏若竹眉头直皱:“花浓,放了他!”
点心没有买成,还惹了一桩官司。
夏若竹坐到车上,便沉着脸。
花蕊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小姐,是奴婢不好,奴婢也是护主心切,太着急了!”
“小姐,您肩膀还疼吗?”
夏若竹眯眼,看向花浓:“出门在外,一言一行当谨慎,不可随意乱报家门,你可明白?”
花浓连连点头:“小姐,奴婢知道错了。”
“你去吩咐跟车的婆子,去看看那孩子怎么样了。”夏若竹揉揉乱跳的眉心,总有些不太好的预感:“若是受伤了,就送他到医馆去看看。没受伤,就给他点钱。”
这么一耽搁,到茶馆时,便有些晚。
夏若梅等在门前,一脸不悦地看着她:“一转眼人又不见了,二妹妹真是贵人事多。”
夏若竹理了理脸上的面纱:“大姐这么着急,不知道的还以为王爷是您的未婚夫婿呢!”
“你!”就算心里这么想,被大庭广众之下直白地说出来,夏若梅还是羞得脸色通红:“你瞎说什么?”
夏若竹转头,轻飘飘地看她一眼:“大姐若不想让人误会,就收敛些,这般火急火燎徒惹人发笑。”
茶馆二楼的雅室,安阳王坐在里头,单手执壶,茶线沿壶口倾泄而出,稳当当落在碧玉瓷盅里。
前些日他风尘仆仆回京,又受了伤,再加上马一路狂奔,遇见夏若竹时,可以说是巨狼狈的时候。
即便是那时候,夏若竹也忍不住感慨,这男人长得太好了。
更别提在如今的茶室了,嘴角微微勾起,只一个侧脸,就让人心旌摇曳,端的是一派风流潇洒。
对面的李嫣儿眼睑低垂,粉面含羞。
夏若梅一见此景,心中便忍不住泛酸。但安阳王的目光已经飘过来,她还没来得及摆出娇羞的姿态,那丝目光已从她面上拂过,定格到夏若竹脸上。
“夏二小姐姗姗来迟,让本王好等。”
果然,王爷生气了。
夏若梅心尖一颤,忍不住抬头去看安阳王的脸色,就听到夏若竹清凌凌的声音在耳旁响起:“今日天太热,马儿走不动道!”
她怎么这么不要脸!自己拖拉懒散,还怪到马儿头上,马儿何其无辜!
“这么说,是本王约的不是时候?”安阳王的声音辨不清喜怒。
夏若竹:“正是。”
“好,本王知道了,下次约见选凉爽些时辰。”
语气带了一丝笑,夏若梅暗暗惊奇,安阳王竟然对夏若竹这么纵容?
不对,王爷可能只是脾气好!
她忍不住插话:“王爷莫要怪罪二妹妹。她年纪尚小,没有时间观念。临出门前,我催了她好几次,到了街上,她又下车买糕点,这才耽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