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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什么?”洛微见他一直扭着头,也顺着望了过去,卢瑞麟她虽听过,但并不认得,倒是瞧见了郑思追,因笑着道,“郑将军来了。”
薛淼也看到了,顺势道:“我就是看他呢,住的比我近,来的却比我晚。”
瑶华讶然道:“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郑家三郎居然也会来赴宴,果然还是表姐和驸马的面子大。”
“这是什么意思?”洛微不解的问道。
瑶华正要解释,郑思追已到了跟前,一面行礼,一面笑着道:“别的宴可以不去,长公主开府迁居之喜,却不能不来……”
刚说到这里,他脸色微微一变,话锋也随着一转,“只是我虽来,却不能久待,还望长公主勿怪,告辞。”
话音落下,人已一阵风似的转身去了,路过沈晏身边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意思是来过了,再会。
郑思追前脚刚走,后脚便有一个衣着华丽的少女,旁若无人似的,一路喊着他的名字,追了出去。
洛微几乎看呆了:“那是永昌郡主盛宝璐罢?”
瑶华早见怪不怪:“是她,郑三郎正是为躲她,除宫宴之外,从不出席京中的任何宴会。”
洛微点点头道:“原来如此,这位郡主真是热情活泼,不过这样大张旗鼓的追着人跑……对人对己,究竟都是不大好,陵王和王妃也不管一管她么?”
瑶华轻轻哼了一声,说道:“岂但不管,他们还要纵容呢。”
“那又是为何?”洛微问道。
瑶华小声解释道:“表姐有所不知,那陵王与圣上同为皇子时就不大和睦,圣上继位之后,他还不肯老实,小动作不断,不是拉拢这个,就是拉拢那个,他早就想要与郑家结亲,无奈郑家根本不搭理他,几次三番都推拒掉了,恰好这永昌郡主瞧上了郑三郎,整日里前阻后追,纠缠不清,闹得满京城沸沸扬扬,旁人都以为他两家早晚要结亲的了,郑家是避之唯恐不及,陵王却巴不得如此,最好闹得郑家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才好呢。
原本这郑三郎是京中有名的世家子弟,模样英俊,人又随和,倾慕者不知有多少,前两年上门说亲的媒人都要把郑家的门槛给踏破了,哪成想他眼光多么的高,这个不肯,那个不愿,竟没有说成的,现在可好,被那永昌郡主一闹,大家都避着嫌疑,却是无人再敢登门了,他倒也不在意,还是潇潇洒洒,悠悠闲闲的老样子。”
洛微听她说完,便笑着凑到她耳边,低声问道:“那不知多少的倾慕者里头,可有你一个?”
“我?”瑶华挑了挑眉,直言不讳道,“我才不喜欢他那样的,也降不住他那样的,不过俗话说的好,一物降一物,瞧着吧,早晚有人治得住他。”
素荣静静的听到这里,忍不住摇了摇头道:“什么喜欢不喜欢,降不降的,说话没个遮拦,叫人听见了,像什么样子。”
瑶华鼓了鼓脸颊,撒着娇道:“这儿又没有外人,我们姐妹还不能说几句体己话了?”
素荣并不答言,只转着眼睛看了看一旁的薛淼。
薛淼脸上一红,拱拱手,告辞了,转过身向沈晏那边走去。
“瞧我们,光顾着说话,差点把他给忘了,不过给他听见了也不要紧,他是不会乱说的。”
洛微笑了笑,又接着道,“现下是真没有外人在了,我可要再问一问,三娘既对郑三郎无意,方才怎么气愤愤的,似有为他打抱不平之意。”
瑶华叹了口气道:“我是物伤其类,那卢瑞麟可不就是翻版的永昌郡主么,卢家向来与陵王走的近,自打陵王妃寿宴上见过一面,他就缠上我了,难保不是陵王的主意,想要借此拉上崔家,你瞧,今日他送这些礼来,正是向表姐和太后娘娘以及崔家示好呢。”
洛微正要再问,却看到沈晏朝她望了一眼,顿时心领神会,转而聊着家常,把话扯开了,不多久,便入席开宴。
一直等到宴罢,送走所有宾客,洛微才问他道:“陵王这样肆无忌惮的拉拢朝臣,陛下岂会坐视不理?”
沈晏道:“摆在明面上的不过都是小打小闹,除了卢家原本与他近些,谁都不曾理他,既没有闹出事来,小惩小戒的也是无关痛痒,什么时候真要翻了天,砸死的就是他自己了。”
洛微略一思忖,听明白了,意思是不出手则已,出手就要一击毙命,永绝后患。
她缓缓的点着头道:“你倒挺清楚陛下的心思。”
“这也是为臣的本分。”沈晏说完,见洛微欲言又止的,便问道,“你想说什么?”
洛微摇摇头道:“没什么。”
沈晏看了她一会儿,忽然笑着道:“你不说,我也知道。”
“你知道什么了?”洛微问他。
沈晏盯着她的眼睛,慢慢的道:“你想说,既然为臣有为臣的本分,那么为夫也该有为夫的本分,怎么我对你的心思就一点不明白呢?是不是?”
洛微心道,你这不是挺清楚我的心思么,嘴上却道:“胡说八道,我几时说过这话了?”
“你虽没说,但是你这么想了。”沈晏道。
“我什么也没想,全是你乱猜。”洛微拒不承认。
“好罢,是我乱猜。”沈晏略顿了一顿,又道,“这么说来,我是真不懂你的心思了,不过,除了眼下这个乱猜之外,另有什么心思是我不懂的呢?还望娘子赐教,好叫我清楚明白,免得无意中惹了娘子不高兴,那可就遭了。”
洛微瞅他一眼:“你这么聪明,能有什么不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