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跟女孩在一起后很是甜甜蜜蜜地过了一段时间。有很多人都羡慕他们。可是……”朱哲星停顿了一下,嘴角上扬露出一个浅笑,但却像是在自嘲。“人们似乎总不容易满足,明明眼前得到的已经是最好的,却偏偏还要想着更好的。……男孩后来偶然认识了另一个女孩,那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而男孩子们嘛,都是喜欢美女的,也容易喜新厌旧,所以,两个人认识得稍久了一点后男孩就发现,自己喜欢上了那个女孩了,于是,无论女孩怎么怎么乞求,他果断地扔下了她去追那个女孩子了,甚至在那个女孩说家里没钱让她继续上学了的时候自己辍了学挣钱给她读书,气得父母把他赶出了家。那时候也是真倔,还因此恨父母来着。”朱哲星忽然低下头来看樊琳馨,这女孩她低着头,手紧紧地握成了拳。
呵,你还是这样啊,表面上装得多坚强,多不在乎,好像那已经是别人的故事了,可是,重新被提起来的时候,你还是这么地难过。
朱哲星忽然笑了,笑得很开心。
“后来呢,既然男孩那么喜欢那个女孩,那么女孩应该感动于男孩的好,两个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才对啊。”可是你们却没有在一起,为什么这是她没有问出口的,可是他应该能明白她究竟想问的是什么。
“就像男人喜欢美女,总喜新厌旧一样,女人们喜欢钱,爱慕虚荣。那个女孩后来跟着一个有钱的人跑了,因为那个男人不仅有钱供她读书,还有钱给她妈妈治病。哦,我忘了说,她妈妈……”朱哲星抬手点点自己的头:“这里有病。”
若是平常,樊琳馨一定会笑着趾高气昂地说:活该,这就是抛弃你姑奶奶我的下场。可是此刻,樊琳馨却没有心思去挖苦朱哲星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不再像以前一样睚眦必报了。她只是淡淡地说:“真是个烂俗的故事。”
“是啊。”朱哲星又一声叹息。“琳馨,对不起,我接近你是有目的的,因为老大怀疑夏锦言跟莫念之间的关系,而我在跟踪夏锦言的时候知道你们居然认识,所以才厚着脸皮地装深情,装后悔。你也应该知道了齐晓喜欢夏锦言的事吧她一个女孩子,为了所谓的报仇把自己都当成棋子来用也是挺……”
“你在干什么事你知不知道绑架是犯法的”樊琳馨的声音很平静,可是她的心里却已经乱成一片。
站起身,朱哲星背对着樊琳馨说:“我已经没办法回头了。齐晓离开我的时候我发誓一定要成为一个有钱人,所以我才走上了歧途。如今,已经回不了头了。但是,”他忽然停了下来,大约半分钟后才说,“琳馨,虽然我接近你是有目的的,可我说的喜欢却是真的。”说完之后朱哲星迈着大步走了。
樊琳馨看着朱哲星离去的背影渐行渐远。她相信朱哲星最后说的那句话,但是,相信又怎么样,她已经不是以前的她了,不会轻易去喜欢一个人,而且,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
医院的住院部虽然没有多少人走动,也没有人大声讲话或者喧哗,但却并不都是安静的,因为有时候你能听到病人们痛苦的呻吟声。
迈上最后一级台阶,夏锦言看一眼长长的走廊,没有一个人,连病人的呻吟声也听不到,而他此刻,却希望自己能听到一些声音,哪怕是听了让人不喜欢的痛苦呻吟声也好。
然而,除了轻微的脚步声,他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连医院里也有了贵宾病房。夏锦言此刻站在所谓的贵宾级病房的门口,心里想着要怎么样才能见到里面的那个人。
前天在墓地见了那个可能是他亲叔叔的男人后,夏锦言总觉得心里不安,而且他无意中看到金顺提着一个保温桶上了四楼,这让他觉得疑惑,因为在他的印象里,几乎没见过金顺跟谁打交道。他曾经还劝金顺去结交一些朋友,可是金顺当时答应了,却还是不见她跟什么人往来,于是夏锦言跟了上去。
门忽然打开了,夏锦言抬头,看见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高大男人。男人大概是没想到门口会站着个人,所以在看见夏锦言的那一刻愣了半秒,立即就摆出了防备的姿势,待看清了是夏锦言后他却又立正,弯腰,恭敬地喊了声“少爷”。
夏锦言对这样高大威武的男人有着本能的防备和敬畏,但眼前这个,明明比他要厉害很多,却在他面前俯首弯腰,但他却没有半点的欢喜,因为男人的那声“少爷”是他更在意的。
他们以前一直都是威严而又冷冰冰地,每次他去找莫念,都是这些男人冷着一张脸跟他说:“我们莫总说不认识你。”可是此刻,这个男人却如此恭敬地喊他少爷。
夏锦言望向男人的身后,可惜门只开了一条缝,什么也看不到。他小心地问:“我可以去见她吗”
“少爷请。”男人让到一边,做了个请的姿势。
夏锦言却没有立即就走进去。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才轻轻地推开了门。
转过墙角,首先看见的便是那张病床。那个他想了无数回的人安静地躺在病床上,不是五年前那副温柔婉约的样子,也不是这五年来高贵威严的样子,而是像所有重病的人一样,脸色苍白,面容憔悴,看起来很脆弱很想要用心疼爱呵护。
夏锦言忽然觉得心里一种窒息般的痛,眼泪几乎要涌出眼眶。他觉得害怕,害怕这是他们的最后一次见面,不然,他想不明白,她为什么忽然之间就肯见他了。
“夫人,少爷来了。”男人弯下腰低声在莫念耳边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