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你对你爹有气,尽管对着他撒去,冲你娘撒气这是想干啥!老娘我又不欠你。”
听到这话,郭雅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将头转回来,沉默的用脚摩擦着船板。
嘟囔,“我没有。”
郭大娘叹了口气,“你瞧瞧自己和你弟弟说的话,这是做子女的能够说的话吗?”
“不管怎么样,你爹他毕竟是你自个儿的爹,你刚才那样口无遮拦的说你爹死了,这!这要是别人家听到了,会怎么看你?”
郭大娘说到最后那句,环视了四周一眼,压低了嗓音,显然是怕被人听到的。
郭雅倔强的扭过头。
郭大娘:就会冲我扭头!
她加重语气,“别人会说你不孝,一口一个吐沫都给你淹死了!”
郭雅:“不孝就不孝,他都不要我们了,我还不能说上几句?我宁愿他是真死了,起码那样,他在我心里还是活着的。”
郭大娘看着明显钻进牛角的闺女,恨自己那男人的同时,心里也无力。
她沉默了片刻,上前两步拉住了郭雅的手,难得的放软了语气。
“娘知道你心里难受,都是娘没有本事,留不住你爹,让你和舟舟受苦了,可你还有娘啊。”
“你总得为娘想想,你这样让娘怎么放心你。”
郭雅低头,握着她的是一双常年在水里泡着劳作的手,发白蜕皮,一点也不漂亮了。
她心下一痛,双手更是似触电般的抖了抖,旋即用力回握过去。
“这关您什么事,您已经够好了。”
“娘”郭雅拉长腔调,眼里隐隐有泪光,“你说,爹到底是图啥呢?”
她实在是想不通,但凡那女的年轻漂亮点,她还能说她爹是贪花好色之辈。
“可她明明,明明……”郭雅哽咽,明明是那样糟烂的一个人。
郭大娘沉默的摸着女儿的后背,她能告诉女儿什么?
说他们两个原先是一对儿,因为彩礼没谈妥,后来小青梅嫁了别人家,竹马也娶妻日子过得平淡却温馨。
十几年后的一天,竹马发现原来的小青梅摇着一条花船,做着迎来送往的行当。
当天夜里回来就虚声叹气,她自己也是傻,听了缘头还没有警醒,只说能帮的咱们还是要搭把手,毕竟一个妇人带着五个孩子不容易。
没想到,这男人帮着帮着,把自己都送出去了。
郭大娘想到这,暗暗咬了牙槽,这几十岁的老男人了,还敢和她说真爱,真爱都被他说脏了。
郭大娘压下胸中的心潮起伏。
“好了好了,不哭了,明儿不是还要带舟舟和延年去赶早市,可不要再这样了,客人还在呢,多不好看。”
“娘答应你,过两天,娘和你一起去找你爹一趟,这日子到底还过不过,总得说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