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时的事,罗力德还哽咽不已。
虽然已经过去了两年多,但那日的场景,他依然没有忘记。
他在市集上捎卖编织好的竹筐和簸箕,香儿活泼爱动,哪里待得住了,外加这县城里确实比乡间繁华,香儿看啥都觉得稀罕。
他便拿了几十个铜板给她,让她自己去逛逛。
小姑娘家爱俏,虽然兜里的铜板不多,却不妨碍她的开心,她在市集里这里看看,那儿逛逛,最后逛到一家胭脂水粉的小铺子。
老罗:“那年,我那闺女才十四岁,她娘生她的时候年纪也大了,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她比寻常姑娘家生的瘦小。”
“在老汉我的心里,她还是个小囡囡,怎么,怎么……嗐,老汉我也没有拘着她。”
“怪我啊!”
宋延年瞥了一眼下方。
因为老罗的话,外头的百姓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有两个汉子叹了口气,低声道。
“嗐都十四了啊,好人家的姑娘哪里有在外头瞎跑的道理,难怪被害了……真是家里也不懂事啊。”
“是啊,再瘦小那也是姑娘家啊,不用听他再说下去,我都能猜到发生什么事了,左右不过是那点风月之事。”
“……”
宋延年伸手摸过那块黄花梨的惊堂木,他轻轻举起,在半空中稍做停顿,而后急剧的落下。
黄花梨和案桌接触,发出一声清脆又响儿的脆响。
“肃静!”
堂下的众人顿时禁口,各个拿眼睛看向公堂上方的知县大人。
宋延年心下满意。
果然,得这样子拍才更大声一些。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老罗有些悔恨的脸上,开口道。
“罗老伯,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这事,你真的不必过多的自责。”
他看向众人,板着脸沉声道。
“从来只有怪犯事者害人,而没有苛责受害人出门自作孽的道理。”
“这郎朗乾坤,日月昭昭,没道理你能站在日头下,我能站在日头下,家中的妻女却不行!”
“罗老汉没错!”
“罗香儿更没错!”
宋延年这话一出,原先交头接耳说罗香儿活该的两个老爷们没脸了,他们看了上座的县太爷一眼,总觉得这大人是盯着自己说出这话的。
两人讪讪不已。
“好!大人说的对!”
“没道理那些个臭男人做的坏事,反倒让小姑娘背骂名了。”
“就是就是!出门逛逛,买买胭脂水粉也有罪了?谁要是说这话,那他简直不是人!老娘我要是听到了,非得撕了他的面皮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