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场景鲜明,是袁恕己在接来的客人,他把客人送的礼物jiāo给旁边的婢女,然后又接迎下一位,有条不紊,从容不迫。
没有那刀光血影、飞来横祸。
突然桓彦范在耳畔低低笑道:&ldo;究竟怎么?你这样呆看着少卿,若给天官知道了可不妙。&rdo;
阿弦道:&ldo;少卿今日请了周兴……跟周利贞吗?&rdo;
桓彦范道:&ldo;我不知,但据我猜测应该不会。他跟周都事并无什么jiāo际,至于周利贞只是一名小小仵作……&rdo;
还未说完,阿弦起身往门口走去。她出了门,抽了个空子拉住袁恕己,低低问道:&ldo;你请了周利贞或者周兴么?&rdo;
袁恕己早发现她走了出来,听是问这个,心思略定:&ldo;没有,我请他们做什么。&rdo;
随口回答完毕,忽又觉着不对,便转回头看阿弦:&ldo;怎么这么问?&rdo;
阿弦想到上次夜闯皇宫的旧事,生生把方才预见的那一幕压下,只道:&ldo;没什么,没请就好。&rdo;
眼见客人们都到齐了,厅内参差不齐地坐了许多人,大理寺的同僚们外,还有刑部的相识,比如崔升等,兵部的几位,还有一班有些特殊的,是他未来岳父赵监察家里的人。
正要招呼众人入席就坐,忽然家奴道:&ldo;尚书都事府里来人了。&rdo;
袁恕己愕然止步,回头看时,果然看见一道再熟悉不过、却叫人一看就憎恶上心头的身影。
与此同时,阿弦在厅内也看见了这一幕,当看见此人来到的时候,阿弦qg不自禁地站起身来,旁边桓彦范试图拉她落座,阿弦却反而撇开他的手往外走来。
桓彦范这才发现,外间跟袁恕己对面而立的来者,竟然正是尚书都事周兴之子周利贞。
周利贞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走上前,他的身后一名是从手中托着个锦匣儿,周利贞接了过来,双手奉上,口中说道:&ldo;家父知道今日少卿的生辰日,特叫我送礼物来给少卿。&rdo;
袁恕己皱眉:&ldo;礼物?&rdo;
阿弦在旁盯着这一幕,双目圆睁。
先前得袁恕己回答,本以为周利贞不来,自己所见的一定只是臆想不会发生,但是……
周利贞笑笑:&ldo;没什么特别,不过是个心意罢了,您请过目。&rdo;他望着袁恕己,低头要将匣子打开。
阿弦胸口起伏,眼睁睁地看着袁恕己仔细打量匣子,而周利贞捧着匣子的手却在慢慢地往匣子下面探去,就像是一条悄无声息的毒蛇,蜿蜒地bi近。
方才所见将清晰地出现,身体好像被恐惧所占据,隐隐地有些战栗。
这瞬间,就像是生跟死的对决,又像是那夜她无法拿武后的命做赌所以选择进宫一样,阿弦顾不得再迟疑,她迅速闪身上前,伸手拦住袁恕己。
将袁恕己用力往后一揽,同时阿弦一脚踢出,狠狠地踹向周利贞。
少年被一脚踹中胸腹,往后倒飞出去,把身后的两名客人都撞的踉跄倒地,而周利贞手中的匣子落地,露出里面一个洁白无瑕的羊脂白玉手环,因为匣子滚落也随着掉在地上。
在场的所有人,屋内屋外,无数双眼睛呆呆愣愣地瞪着现在这一幕,直着的脖颈,睁大的双眼,像是发现了自己的活动领地被莫名闯入的豳州特产呆狍子。
因大家都不大认识周利贞,又不知到底发生什么,只看见阿弦一言不合动手伤人。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阿弦也看清楚了:周利贞的手中并没有什么匕首。
她无法相信自己居然又出了错,当即上前,急忙去搜他的双手,袖底,又在腰间探摸。
浑然忘却了周围还有无数双眼睛盯着。
忽然手腕被握住,原来是桓彦范过来,低声道:&ldo;你gān什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