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彦范早起身行礼:&ldo;陈郎官。&rdo;
陈基终于道:&ldo;桓司卫,抱歉失礼了,家里有点急事。&rdo;
桓彦范道:&ldo;您请便。&rdo;
陈基皱紧眉头,把心一横,对阿弦道:&ldo;弦子,快随我去侯府一趟。&rdo;
阿弦坐着不动:&ldo;黑灯瞎火的,都要睡了,这会儿去侯府gān什么?&rdo;
陈基道:&ldo;你随我去看看就知道了。&rdo;他大概是qg急之下,便伸手来拉阿弦。
阿弦忙抬臂躲开:&ldo;郎官。&rdo;
陈基一愣,扑了空的手掌缓缓地握了起来:&ldo;好,我告诉你就是了,内人……她出事了。所以我想让你去看一看……&rdo;
&ldo;若是有什么病症,请大夫就是了。&rdo;
&ldo;不是病症!&rdo;陈基焦急地说。
桓彦范在旁袖手旁观听到这里,心里有个大胆的想法隐约成形。
阿弦见陈基果然焦急,才站起身来:&ldo;你来找我,武懿宗知道么?只怕他未必愿意我去你们侯府吧?&rdo;
陈基说道:&ldo;纵然他不愿意又如何,馨儿是我的妻子。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rdo;
阿弦本来冷冷淡淡地,可听到陈基这一句,却慢慢地低下头去。
陈基见她不做声,心七上八下。
生恐她不答应,才要再求几句,桓彦范故意对阿弦道:&ldo;如果怕走夜路,我陪你去一趟就是了。&rdo;
旁边的玄影也摇了摇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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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懿宗的女儿武馨儿最近的举止有些异常。
武懿宗却因被nuè杀一案压在头顶,并没有留意。
陈基毕竟是枕边人,最先发现:比如武馨儿常爱坐在镜子前,一边看着镜子里的影子一边咯咯地笑,整理妆容或者梳头之类,眼神明亮的诡异。
有几次夜晚陈基醒来,发现身边无人,‐‐妻子正在镜子前梳妆打扮。
陈基自以为武馨儿是担心武懿宗的案子,所以才有些失常,私底下劝说了几句,不敢跟武懿宗说。
因为武懿宗最近的脾气bào躁的很,而且动辄就把所有的不是都加在陈基的身上,口不择言里骂的也甚是难听。
陈基自忖若是去说武馨儿有些异样,一定会先给骂个狗血淋头,无非是责备他不上心自己的妻子之类的话。
所以陈基也始终并未声张,直到今夜。
他当值回来,武馨儿仍在梳妆台前,披散着头发,正在有条不紊地梳理,问起伺候的人,说是夫人又一天没吃东西。
陈基有些无奈,也隐隐地觉着厌恶,远远地瞥一眼那道身影,终于还是换了一副笑脸:&ldo;馨儿,还是早些安歇吧。&rdo;
武馨儿并不回答。陈基起身走到她身后,手扶着肩头看镜子里的脸,却见那张脸惨白的吓人,而手底也好像是碰到了寒冰一样,冰冷瘆骨。
陈基几乎甩手退后,他竭力定神,gān笑道:&ldo;不要再整理了,你始终是这样貌美……&rdo;为表亲昵,他轻轻地撩了撩武馨儿披散着的头发。
然后……陈基就发现,那头发竟然越撩越长,竟勾连在自己的手上甩不脱。
‐‐就在他震惊的时候,他又发现,其实并不是头发变长了,而是,武馨儿的头发落在了他的手上。
他抓起那一缕被自己&ldo;抚&rdo;下来的头发,却骇然地发现发根处居然渗着鲜血!
定睛细看面前的武馨儿,终于发现她的头上黏湿,梳子慢慢地从上面梳过,细密的梳子齿上隐隐地沾着血rou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