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基却道:&ldo;这件案子涉及田产,但凡是有关利益的事,总是最凶险的。&rdo;
阿弦皱皱眉,本来不想接话,转念间却道:&ldo;这句话说的对,所以很多人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rdo;
陈基扫她一眼,阿弦却对高建道:&ldo;看你chun风满面,是不是找到差事了?&rdo;
高建笑起来:&ldo;这是自然了,是大哥给我在吏部寻了个闲职。&rdo;
&ldo;吏部?&rdo;阿弦惊讶。
陈基道:&ldo;吏部的林主事跟我说过几次,说是少个能办事的走吏,我就把高建推举了过去,正好合了林主事的心意,就留下了他。&rdo;
高建道:&ldo;我这幅模样哪里能合人家的心意,自然是看在大哥的面子上。&rdo;
阿弦望着他兴高采烈的样子,也不便说什么扫兴的话,只是笑笑道:&ldo;怪不得你今日兴致这样高,原来寻了个好差事。&rdo;
又吃了两杯酒,陈基忽然道:&ldo;阿弦,我丈人……他有没有跟你说过内人生日的事?&rdo;
阿弦见他提起来,便道:&ldo;有,武大人请我过府呢。&rdo;
&ldo;你不必在意,&rdo;陈基面上并无笑意,只淡淡道:&ldo;他只是有些多心而已,你若不想应酬这些,就不必去。&rdo;
阿弦道:&ldo;多心什么?&rdo;
陈基没有回答,高建小声道:&ldo;我虽然才到长安不久,却也知道姓武的大人并没有一盏省油的灯,这位武懿宗大人,又是此中最为……&rdo;正要尽兴地说,猛然想起陈基正是武懿宗的乘龙快婿,一时懊恼的眼睛鼻子都挤在了一起。
高建好不容易将褶皱扭曲的五官重新归位,先向陈基请罪:&ldo;大哥,我喝多了,又开始胡言乱语。你可千万大人不计小人过。&rdo;
陈基却好不在意,举杯笑道:&ldo;我看你喝的不够多,真喝多了哪里还能在这里替自己开脱?&rdo;
高建便又笑说:&ldo;不是开脱,只是替大哥不平而已。&rdo;
陈基咳嗽了声,高建低头喝酒。
阿弦则qiáng压心头好奇,告诉自己那些都不关己事。
正在此刻,趴在陈基身旁的玄影站起来,冲着门外汪汪汪乱叫了数声。
阿弦道:&ldo;这么晚了,难道还会有客人到?&rdo;
这本是一句笑谈,不料小厮从外匆匆进来,道:&ldo;有客人来了,是崔天官,还有一个不认得的。&rdo;
阿弦听是崔晔来到,大为意外,忙站起身。
陈基跟高建也都愣怔,顷刻也相继站起。
说话间,外间来人已经走了进来,其中一个果然正是崔晔,高建当然并不陌生,他虽然知道崔晔是吏部天官,不再是昔日那个英俊先生,但是在长安看见了那张熟悉的脸,仍是忍不住喜上眉梢,一时也顾不上留心他旁边的人是谁了。
府内的那些小厮丫头们,也都认得崔晔,但却不认得旁边那人,再加上那人头上罩着风帽,脸笼在夜色里,更加无法辨认。
陈基却皱眉望着那道身影,眼中透出狐疑之色。
阿弦因见此人神神秘秘,正要问崔晔是谁,崔晔吩咐道:&ldo;叫你府里的人都退下吧。&rdo;
阿弦莫名,却立即就听话让小厮丫头们都退下。
堂下只剩下五人,崔晔才退到旁边,留那人跟阿弦独对。
这刹那阿弦总算也发现不妥,但却觉匪夷所思。
错愕的瞬间,来人把风帽脱下,露出底下一张熟悉的脸,龙睛长眉,天家风范,居然正是高宗李治!
陈基因经常伺候御前,对李治当然并不陌生,此刻见果然是皇帝无误,震惊之余就要行礼。
李治却已笑对阿弦道:&ldo;你这里好热闹,这是在跟朋友们吃酒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