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逛了这许久,心里虽不见多好过些,却也平静下来,阿弦看了看天色,估摸着这会儿崔晔该从宫里出来了。
‐‐他会去卢府找自己吗?
忽然阿弦又想:让卢府认什么义女的事虽是武后决定的,但,崔晔又是怎么看法?他会不会同意?
毕竟,倒是便宜的很,原本他娶的就是卢氏女,如今竟像是换汤不换药,再续前缘,倒是有些&ldo;妙&rdo;。
‐‐也许他会高兴吗?
阿弦心里又有些乱糟糟地,竟有些想念那一杯抛下的酒。
她抬头看了看城门的方向,思忖着如果再逃走一次会怎么样,念头转动间,就听耳畔有人道:&ldo;十八子,你终于回来啦。&rdo;
阿弦回头,却见一个脸如雪色的鬼立在身侧,竟是一脸跟老友重逢的惊喜之色。
阿弦苦笑着点点头,那鬼甚是健谈,喋喋不休道:&ldo;自从你离开长安后,我们众鬼甚是难受,大家还聚过数次,悼念你的离开呢。&rdo;
阿弦听得眉毛抖动:悼念?离开?
她几乎要怀疑到底是谁死了!
鬼又满脸沮丧:&ldo;不过,你虽然回来了,大家却也高兴不起来。&rdo;
阿弦忍不住问道:&ldo;这是为什么?&rdo;
鬼叹道:&ldo;大家都在说,你将嫁给崔天官,我们都不敢靠近崔天官身旁……你要是能嫁给其他人就好了,成亲的那日,我们可以去祝贺,如果是崔天官,就没有办法了,除非是想灰飞烟灭。&rdo;
看着他一脸遗憾悲伤,阿弦难得地竟想笑。
忽然阿弦问道:&ldo;对了,你可知道天官如今在哪里?&rdo;
鬼说道:&ldo;我先前听说,天官出了宫,往怀贞坊去了。&rdo;
&ldo;是吗?&rdo;阿弦大喜过望,&ldo;多谢。&rdo;即刻拔腿往怀贞坊昔日的家赶去。
谁知眼见将到了怀贞坊,那鬼刷地在眼前出现拦住阿弦的去路:&ldo;天官已经离开啦。&rdo;
阿弦止步:&ldo;那是又去了哪儿?&rdo;
鬼道:&ldo;这次天官并没自己去,打发随从去了崇仁坊袁少卿府上,以及户部两处。&rdo;
阿弦挑眉:&ldo;那天官呢?&rdo;
鬼道:&ldo;天官……&rdo;话未说完,便&ldo;啊啊&rdo;地叫了两声,化作一道淡青色的影子,刷地消失不见。
也幸亏他跑的快。
阿弦回头之时,果然见身后一匹白马迎面而来,崔晔人在马上,缰绳一勒,翻身下马。
阿弦看着他的脸,忽地想到方才自己的猜测,竟不上前,反后退了步。
崔晔因明白她早知道了皇后打算让卢家收义女的事,便道:&ldo;我们先找个地方,再坐了好生说话。&rdo;
阿弦问道:&ldo;阿叔知不知道这件事?&rdo;
崔晔淡看她:&ldo;我若是早知道,我会竭力阻止。&rdo;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阿弦眼眶湿热,嗫嚅无言。
崔晔道:&ldo;你把怀贞坊的人都遣散了,先前我去看,冰冷如地窖,暂时不能住了,不如先带你回府。&rdo;
&ldo;不不,&rdo;阿弦拒绝。这会儿她当然不想去崔府,一来无法面对老夫人跟夫人,另外,她心中隐隐忌惮一件事。
崔晔温声道:&ldo;你可知道,母亲甚是惦记你,先前还担心地问我,是不是因为你不愿意嫁,所以就跑了。这次若知道你回来,一定会高兴的不知如何是好。&rdo;
阿弦破涕为笑,却又很快敛去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