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温心站在门口看着沈承安的背影越来越远,站了许久也忘了回身。
身边的丫头云雀往顾温心身上披了件斗篷,低声道:“夫人,先进去吧,外头风大。”
顾温心这才回过神来,跟着转身。
沧州出了这样的事情,四月连着几日来也是忧心。
她担心顾怀玉也担心沈承安。
每隔一日便会带着丫头婆子去青山寺里烧香礼佛,吃一日斋饭。
本来从前倒是不信这些的,这些日却信了。
她又担心顾温心没有沈承安在担心她,且她又怀了身孕,若是心情不好也影响胎气,便日日过去陪着顾温心说话。
这日,四月从顾温心那儿回去时已经是夜里了,问了管家,顾容珩和顾明夷却都没有回来。
她又往顾祈安的院子去,见着厢房内那安静看书的烛影,四月又默然转身。
顾祈安她一向没有操心过,早上走的时候早早来给她问安,下午回了也去她面前说今日学了什么,即便她没在,就会自己回院子里看书。
他像是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或是他觉得自己有很多事情没做,所以从来不需要让别人让他去做什么。
顾容珩几乎没有操心过祈安的读书,他的诗画琴棋早已比过许多老师,有时候和顾容珩下棋还能赢了他的父亲。
顾祈安到现在也才不过十二的年纪而已。
顾容珩说再过半年便让他去国子监读一年,从国子监考核合格出来的话,便可以直接参加举人考试了。
四月觉得祈安的年纪还有些太小了,顾容珩却全不在意。
又问祈安的意思,四月觉得这孩子这么喜欢看书,定然是想要去科考证明自己的,偏偏他却说他才不愿科考,他也不想要做官。
他读书是为了知道他不懂的东西,而不是为了做官。
这话让顾容珩和四月都有些意外,顾容珩倒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笑着摸了摸祈安的头。
四月知道祈安一般看书时便会入迷,不许人扰他,一般也不会在他看书的时候过去。
她回了房梳洗后,在房里一直等到半夜,也没见顾容珩回来。
辗转在床榻上睡不着,直到天亮了,也不知道一晚上是怎么熬过来的。
她简单梳洗了下,送祈安上了马车后又问身边管家:“大公子昨夜回了吗?”
管家摇摇头:“大公子也一夜没回。”
四月心头莫名忐忑的点点头,又转身回了屋里。
她一夜未怎么睡,这会儿浑身疲惫的歪在靠垫上,眼睛闭着昏昏沉沉的头痛,想要让自己睡一会儿的,偏偏又睡不着,总觉得要出事。
春桃见状给四月端了一盏安神茶过来:“夫人饮两口,先好好歇歇。”
“说不定今天下午老爷就回来了。”
安神茶的味道带着一股松香与雪水的味道,让人心旷神怡,闻着心情渐渐安宁。
她就着春桃的手低头饮了两口,热气扑在她脸上,熏的眼皮发热,口舌润开,她拿过茶盏,又饮两口。
旁边的香炉里冉冉升着熏香,初晨的光亮渐渐透过窗纸照进来,四月软绵绵撑着头,又不知不觉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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