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顾容珩看向四月:“我能给明夷往后铺路,可将来他要是不争气,我也羞于托他,给别人看笑话,还污了自己名声。”
说着顾容珩的眼神冷静:“要是将来明夷达不到我的期望,那我只能对祈安倾注全部心血了。”
四月心头跳了跳,就问:“那明夷呢?”
顾容珩视线落回到棋盘上:“那就要看皇帝能不能重用他了。”
“这伴读的情谊在不在,太子够不够欣赏明夷。”
四月心头不是滋味:“那夫君就不管明夷了么?”
顾容珩笑了下:“我若不管他,也不会想办法送他去伴读,让他与沈家的长孙交好。”
“将来即便我不在,他掌握好这些关系,不犯大错,在朝堂上也能顺风顺水。”
“我提醒过他,就看他自己本事了。”
温心这时候忽然仰头看着父亲:“在温心心里,大哥是最厉害的。”
“大哥说了一辈子保护我,父亲不要说大哥。”
顾容珩怔了下,抱紧了温心笑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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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的身子就算越来越好,到底也没有撑得太久,仿佛之前下了榻与众人有说有笑不过是昙花一现。
四月还记得老太太怀里抱着祈安的模样,还叫嬷嬷从她房里拿出一个匣子出来,里面是一块如意纹玉佩,颤颤巍巍的亲手戴在了祈安的脖子上。
要说这些孙辈中,老太太之前虽不喜四月,但给的东西给大房孙辈却是最多的。
老太太握着四月的手沉沉的感叹,让四月教导和明夷和祈安,顾家往后还要靠着这两个孩子。
这话自然没有当着二房的说,四月都明白老太太的意思,全顺着她的话应。
自那回看后,老太太身子就不行了。
从身子好转到病重垂垂病危,也不过才半年而已,到底没有挨过下一个冬天。
顾怀玉带着萧映如从沧州赶回来见老太太最后一面,那时候老太太也已只剩了最后一口气了。
众人都守在屋子里默默抹眼泪,赵氏已经在后头安排了丧事事宜了。
太医本说老太太大限已经到了,也就在那两日,可老太太却硬生生多熬了十多天,直到顾怀玉回来。
这些天里四月日日守在旁边,听着老太太苍老的断断续续的声音问:“怀玉呢……”
赵氏哭的不能自己,虽说自己前半生都被老太太压着不敢做声,到底老太太最后一程还念着怀玉,心里也悲痛。
她哽咽着:“老太太安心,怀玉披星戴月的在路上的,马上就能回来看您了。”
往日里老太太也只能开口说这一句话,今日却有些力气,苍老的手指紧紧捏住了赵氏的手。
赵氏知道老太太有话要说,连忙弯腰将脸凑了过去。
那边的林氏见着这情形,连忙起身也凑了过去听。
四月看了一眼林氏,又看老太太这架势,怕是要嘱咐些什么。
她也只听得老太太虚弱轻飘飘的声音,又缓慢又沉珂:“云溪,我走了,别分家……”
四月倒是听清了这话的意思,老祖宗都走了,大房二房的肯定要分家,这么不分家,中公谁来管?
二房的能愿意让大房管么?
这些年的中公一直在老太太手里,想偏袒谁就偏袒谁。
后头这两年老了病了倒是交出来了让赵氏管着,却也叫自己嬷嬷去了赵氏身边,说是帮赵氏,背地里也是怕赵氏薄待了二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