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待目光黯淡:“我承认。”
“然后我们就三年没联系了,你承不承认?”
“承认。”
他的直认不讳让林望秋垂下了眼,声音不再像刚才那样气愤,沉了不少:“既然这样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好马还不吃回头草呢,你凭什么觉得三年过去我还忘不掉你?少自作多情了,真以为自己是什么香饽饽呢,我都不稀得搭理你……”
“林望秋!”他好像被她的话惹恼了,握着伞柄的手指节泛白,但接下来说出的话却是,“三年来,我一直很想你……”
林望秋愣住,眼圈儿一下子就红了。
这个人凭什么在三年前绝情地抛弃她后又跑来说想她的话?
深情和无情都让他占了,她好不容易才从当年的痛苦里走出来,他却又装出一副要求复合的样子,这算什么?
她嘲讽地扯了扯嘴角:“谁信啊!”
江待身形一顿,正要说话,林望秋的手机响了起来。
刚好她也准备走了,接了电话就站起身,边往外走边听那头的人说话。
她习惯性开了免提,电话里传出的声音很大,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你没在家?”
林望秋奇怪地一皱眉:“你怎么知道?”
她这时已经走出很远了,江待已听不清那头男人说了什么,只听见林望秋最后说了句“我在路口等你”就挂断了电话,然后走出了车行。
“真是孺子不可教也。”杨老爹放下报纸,比江待这个当事人还气,“我都替你撮合到这个地步了,你居然就让人家这么跑了?就你这么不会说话的,打一辈子光棍吧。”
林望秋来车行之前担心杨老爹不在,提前打了电话过来。他那时难得清醒着,转头就给江待去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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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他当年一半儿都赶不上。
江待在凳子上坐下,转着手中的伞:“老爹,人家现在有男朋友了,我不好再出手。这不撬人墙角嘛。”
“撬墙角怎么了?就因为一个电话你就认为她有新欢了?就算是,你敢保证她真心喜欢那人?我要是你,这么多年忘不掉她,只要能追回人家,什么缺德事儿都干得出来。”杨老爹说得理直气壮。
江待笑着看向他:“我说你真痴呆假痴呆啊?这么有‘水平’的话也说得出来?”
杨老爹:“我丢的是记忆,又不是脑子。”
其实江待也不是仅凭刚刚那个电话就判定林望秋有了男朋友。
与其说是这个电话让他产生了这种念头,不如说是这个电话坚定了他的这个念头。
他和林望秋三年来的第一次见面并不是在医院里,而是在机场。
两个多星期以前,他在机场远远看见过她一眼。
她应该也是那时候从英国回来的,旁边还站着一个很有气质的、三十多岁的女人。
尽管只见过邵嫣一面,江待也还是一眼便认出来了她。
他那时差点儿就走过去了。
她妈妈也从英国回来了,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和林望秋有了再开始的可能?
他想告诉她,这三年来他有多么多么地想她。
即便她因为当年的事怪他也好,不原谅他也罢,他都可以不计较。他愿意等她回心转意,他想她重新回到他身边。
可是下一秒,他看见一个穿棒球服的男孩儿从远处走向林望秋,亲密地勾住了她的脖子。
那男孩儿说一口纯正的英文,江待听见他问林望秋:“有没有想我啊?”
林望秋虽然被他的这个动作弄得不舒服,却没有挣开,只是有些嫌弃地说:“说中文!”
这一幕深深刺痛了江待的眼睛,让他还没来得及编织的美梦惨烈地破碎。
原来有些人一旦放手,真的就难以再追回。
他以为时间不算什么,信了所谓“真爱可抵岁月长”的鸡汤,一直在等待着与她重逢的机会。
可笑他一介凡夫却妄图与时间抗衡,以为不论多少年的时光都不能将他们隔开,但最终却被伤得体无完肤。
就像林望秋刚刚说的,他凭什么要求人家三年后还对他恋恋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