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凭赵华德那能刀死人的眼神林望秋就猜到他已经知道这事儿了。知道自己免不了要面临一场腥风血雨,林望秋现在虽是万念俱灰,但也有点儿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很平淡地对吴茗笙说:“不是‘应该’,是肯定。”
吴茗笙不禁感慨:“有时候我还真是佩服你这宠辱不惊的心境啊!”
林望秋还在重复刚才的动作——在纸上反复写自己这烂的要死的分数,然后又反复划掉。
她刚又写完一个,还没来得及动手开始划,吴茗笙的脑袋还侧偏着,赵华德的大嗓门就扯了起来。
“林望秋,吴茗笙!你俩给我站起来!”
“扯”这个动词用得是十分恰当的,赵华德声音大得都临近破音了,那些戴扩音器上课的老师声音都没他现在大。
林望秋和吴茗笙只觉得耳膜一震,惊得站了起来。
赵华德从讲台上走了下来,腰上的那一大串钥匙因他剧烈的步伐晃得直响当。他单走到林望秋的面前:“你俩在下面嘀嘀咕咕的干什么呢?考得很好吗?这么值得讨论?”
提的是两个人的名字,话却是对着林望秋一个人说的。
“没有。”林望秋低头摩挲着笔头,默默将草稿纸翻了个面。
“没有?没有什么?你也知道自己这次考得一塌糊涂是吧?那还在下面说小话!”
“老师,我们在反思!”吴茗笙忍不住辩驳。
“反思?谁叫你们课上反思的?现在是反思的时候吗?”赵华德心想,我看你这次考得不错本来都不打算训你了。你倒好,上赶着找骂。当即用卷着的成绩册在她脑袋上狠狠一敲,“你给我坐下!”
吴茗笙猝不及防挨了一下,又得了这么个指令,怔了怔:你玩我呢!
她坐回到位子后担忧地看了一眼还站着的林望秋。
唉,早知道不多嘴了。
“下课来办公室找我!”
林望秋憋屈地回:“好的。”
惴惴不安的上完这节课后,林望秋跟着赵华德去了办公室。
***
“你知道你这次考试问题出在哪里吗?”不比在教室里那样生气,也许是顾虑到办公室还有其他老师的存在,赵华德现在倒是挺平静的。还能边喝茶边向林望秋抛出问题,颇有架子的架着腿。
他那茶还冒着滚烫的热气,林望秋好奇他怎么不烫嗓子的。
“语文没考好?”林望秋也只是试探性地一问,毕竟她也不知道自己具体的成绩。
“语文?”赵华德又破音了,反问的语调极高。
看来问题不在语文……
“那是……历史?”
“历史?”赵华德再一次反问,这次连眼睛都瞪直了。
也不是历史?
这样的话林望秋实在是不知道了,她就这两科波动会大一点儿,其他科目基本不会失手的。
“是数学!”
赵华德终于不端着了,一脸恨铁不成钢地抽出林望秋的数学答题卡塞到她手里,“你自己看看你做得个什么鬼样子。”
林望秋愣愣盯着自己的答题卡,她万没想到是数学考砸了。
但现在一时半会也看不出什么来,因为试卷不在手上。而且考试过去好几天了,题目也忘得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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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出成绩很快,惯例是等到成绩完全出来后才能讲解试卷,期间只能上新课赶进度。所以林望秋对自己各科的情况并不十分清楚。
这是上一任一个“奇思妙想”的校长提出的规矩,说是这样可以缓解学生的焦虑,让学生不过分看重考试成绩,对考试习以为常。
这个决策对别的同学而言是好是坏林望秋不知道,但在她这里,这绝对是个糟糕透顶的决议。起码现在是这样的。
赵华德语重心长地对林望秋说:“你回去把卷子再做一遍好好复盘一下。我看下午我讲卷子你也没必要听了,找到自己的问题所在才是最重要的。林望秋,你对自己的数学太自信了,翻跟头是难免的。不过现在翻跟头总比高考的时候暴露问题来得好。还是要踏实一点儿,知道吗?”
林望秋点点头:“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