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换衣间,手刚搭在盘扣上,就听见老板说:“三小姐您来了!”
“对不住,前些日子有点事,所以才来取。”
“没关系,三小姐太客气了,正巧刚刚……”
老板的声音陡然没了,欢欢站在换衣间了,只觉得一股冷风吹了进来,吹到了骨子里,伶伶地打了个寒颤。
“都说你别跟来了,刚开完会回去休息多好,何苦跟我在这儿,弄得大家都不自在。”
“来都来了,你不是要试衣服?还不快去。”
一向冷漠的声音现在难得的充斥着柔情,欢欢站在那里,似乎什么都没有听到,只是冷冷地、静静地站在狭小的换衣间里。
不一会,隔壁传来悉悉簌簌的声音,然后便是高跟鞋轻巧远去的声音。
欢欢凝起全身最后一丝力气,推开了换衣间的门。
换衣间和前店隔了一层幔帐,青色的厚呢子一直垂到了地面,隔成了两个世界。
想逃,逃开。全身都在疼,全身都在麻,但仍旧无意识地、固执地向前走去。
欢欢哆哆嗦嗦地伸手拨出了一条细缝,便看到了一身戎装的轩辕司九。
他站在那里,站在安安的身后,浑身散发出一股极其纯净的冰冷气质。冥冥静止间,彷若一切的光都倾注在他身上。
但是,此刻的他同安安一同凝视着镜子,他伸出手在从她的背上一路轻轻划上去,划肩到了安安的肩上,深深的笑意在唇边轻轻漾开,说道:
“很漂亮。”
那弯下的眉梢,撩情似的眼角,那彷佛要要把身前人呵护在心头的笑颜。
指甲嵌进掌心,欢欢恍若未觉。
伤心吗?不是伤心。痛苦吗?不是痛苦。一种比伤心更难耐、比痛苦更尖锐的感觉随着男人的温柔沁入了她的体内。
“是吗?我到觉得腰身好像宽了些。”
店内的顾客不知何时都不见了,只剩下几名实枪荷弹的侍卫,老板何曾见过这种场面,连话都说不利索。
“是、是……吗……我、我给、您……量量……”
手拿着皮尺哆哆嗦嗦的挨上安安的腰,好不容易量完。
“三、三小姐,是您瘦了。您、您要不急,等我改好了,您、您再来取?”
“不用了。”还没等安安说什么,轩辕司九已经把话截了过去。
“这怎么成?不合身啊!”
“没事,反正你还是要胖回来的。”午后的阳光明晃晃的打在安安的黑缎子旗袍上,说是黑,其实大多数都是大团大团的白花,但那白还不是正统的白,亦不是米白,而是有一种半灰半黄的白。
那样别致的黑与白的对比在阳光下流动着柔和的华彩,如梦如幻。
站在那身后的高大的男人,手又划了下来,按在了她的腰间,恣意地欣赏着镜中女子美丽的容颜,低低的笑道:“你现在太瘦了,我喜欢你胖一点。”
这一幕仿佛极浓、极黑的夜无声地将欢欢掩盖,冰冷沁心。冷得一阵眩晕,再也站不稳,往后退,脚却踩住幔帐,趔趄着靠到了墙上,耳旁是急促的喘息。
如此的狼狈不堪。
猛地,幔帐一翻,那黑与白便出现在眼前。
安安看到她似极惊讶,瞪大了眼睛,但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