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诊所里里外外的如沐春风一般,其乐融融。
……
客客气气礼送走最后一位患者,边沐准备请罗战旗吃个自助小火锅,刚换好衣服,边沐正想着招呼罗战旗下楼出门呢,文雪叶打门外缓步走了进来。
得!罗战旗今天的午饭十有八九得自掏腰包喽。
“才下班吧!”文雪叶笑着打了声招呼。
“哎!你还没吃午饭吧?”边沐笑着客套了一下。
“正好路过,我家小区停水检修,一道出去随便吃点吧!罗大夫呢?一起吧!”
边沐还没应声呢,就听罗战旗在楼上大声回应道:“我就不去了,老乡蒸了点包子叫我过去唠几句,他弟弟任职的那公司突然歇业了,老板悄没声地跑路了,我那老乡有点犯愁,叫我过去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给他弟弟临时找个营生。”
听到这儿,文雪叶不由秀眉微挑,抬头冲楼上高声问了问:“上过大学没?”
“正经一本毕业,海事什么的那种专业,有点偏!”
“外语水平还可以吧?”文雪叶笑着追问道。
“那我可就不清楚了,这种事不好麻烦您的,他们有他们的招。”罗战旗连忙婉拒了一下。
“没事,说不定就碰上了呢!待会儿我跟边大夫要你的联系方式,你让那小伙子准备一份简历吧,又不费啥事。”
“那……好吧!给您添麻烦了。”
“瞧你客气得……那我们先行一步了。”说罢,文雪叶陪着边沐出门找饭店去了。
自打进城行医以来,边沐脑子里始终紧绷着一根弦:不能出错!
大错不能出,否则,静悄悄暂避到外地、灰溜溜滚回老家、就地改行更谋生路……那都是好的,稍有不慎,撞到莫名其妙的枪口上,吊销行医执照,终身难以正常行医那都是有可能的。
小错更不能犯,水滴石穿的,不经意间造成的恶果只会让自己渐渐失去大多数普通患者的信任,到了,自己辛辛苦苦积攒的行医基础渐渐也就土崩瓦解了。
诊所随随便便进来一位手脚受伤的路人,边沐向来都是郑重其事地走完该走的所有正规流程,从不懈怠。
有那患者进门就想买点止痛药,牙疼,就算没挂号,他也会查明病因从根儿上彻底解除患者的隐伏之患。
上下班路上,偶尔也会碰到醉酒打架受伤的,只要撞上,边沐从未袖手旁观过,疗伤、解酒、给点中肯的医疗建议……有时候,多少还得搭进去些小钱。
……
心弦绷得久了,弹性系数自然就不那么灵敏了,一遇到点能触动心扉的事,边沐后背不由自主地容易渗汗。
边沐深知,这种状态必须尽早予以纠正,否则,将来自己老了随时都会有所发作,医不自医,到那时,又有哪位同行有能力助己脱困呢?!
米教授这电话打得……
轻易不披汗!这是中医养生的铁律之一,床边呆坐了一会儿,边沐起身上卫生间弄了盆热水将毛巾浸透、拧干,后背那点汗渍很快就拾掇利落了。
回卧室换了套衣服,边沐翻腾出一个干净塑料袋,将换下来的衣服收好,明儿一早带回城里自己清洗。
有心抽支烟,犹豫了一下,边沐到底没挪窝。
“按理说,年轻人就应该有点锐气才是啊!我已经够小心的了,总这么夹着翅膀装13,我不未老先衰了吗?再说了,我有啥错?!那不是正好赶上了嘛!毕老板是真行家,理论、实践、经商……方方面面都玩得转,借人家公司的设备现场将虚实参半的诊断直观化、图像化、形象化……有什么不对吗?!真是的……土捏的小泥人还有三分泥性呢!何况咱哥们……”想到这儿,边沐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抵触。
胸有块垒,吐出去才会畅快,爸妈此时正在客厅看情感都市剧,自己不好折腾出太大动静,边沐慢步走到窗台边,随手将窗户拉开三分之一的样子,深吸了几口新鲜空气,边沐将一口丹田之气往“气海”以下压了几个层次,气息鼓荡、肩松脚沉,意守“风府穴”……
双膝微弯意守中直,渐渐的,边沐将身心重心调整到“风府穴”和脚后跟附近的“昆仑穴”之间的连线中心点稍微往下点位置。
沉住一口气,边沐如同入定老松一样站那儿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