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橙揉了揉鼻尖,视线落在草堆里打滚的小马驹,一不小心看到了马儿最要紧的部位。
她讪讪的别过头,使劲眨眼驱散刚才看到的画面,这马明显是个公的啊,怎么取个这么……温柔的名字。
她吸气呼气,调整气息,尊重并试图理解,“枣花,挺有植物气息的名字,挺接地气的。”真是不会夸也要硬夸啊。
苏橙严肃了神情,残忍的选择给他讲生离死别的知识,“陛下正年少,迟早要经历生离死别。”
“我知道,父皇仙逝的时候我就知道。”
哦,怎么把这一茬给忘了,轩辕珏继位的原因不正是先帝驾崩嘛。
“嗯——万物都有属于自己的命数,就像枣花的母亲。”苏橙觉得还是要尊重小动物,尤其是被主人以爱相护的小动物,“它母亲叫什么?”
“枣花。”轩辕珏把站起来的小马驹抱进怀里,温柔的抚慰它。
“臣知道它叫枣花,臣问的是生它的母马叫什么?”
轩辕珏眨巴着湿漉漉的眼睛,那股可怜劲跟小马驹没什么两样,连苏橙看了都要怀疑自己说话的语气是不是太重了。
“丞相,母马叫枣花,它叫枣花儿,我说的没错啊。”轩辕珏不知道苏橙究竟为什么追问,可怜兮兮的抱紧小马驹。
苏橙听懂后,整个人都炸裂了。
枣花的孩子叫枣花儿,从雌雄上来分,确实不算错,反而很准确,但是小皇帝你起名也太不走心啦!
谁家给马这样起名啊?以母马的名冠小马驹的姓,单名一个儿字。
珏,不愧是你,真的绝!
一番安慰后,苏橙觉得小皇帝的文化水平岌岌可危,必须尽快安排傅齐和季梓书跟他见面。
“丞相,父皇离开的时候大臣们都在哭,我当时不明白,可现在我知道了,那种感觉就像枣花离开我一样。”轩辕珏捂着胸口,疼的抽噎,“我这里好痛,就好像有人一直在用尖刀戳它一样。”
可怜的孩子啊,苏橙半蹲下身子,不顾他身上的脏污,借了他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没事的,枣花儿还在,它会代替枣花陪着陛下的。”
轩辕珏从她肩膀上抬起头,被泪水洗过的眸子干净的不能再干净,他如今也不过是一张干净的白纸,虽养在乡间,性子野了点,可人是好的,讲道理,又爱护动物,苏橙突然觉得这孩子将来必能成为一代明君。
“丞相大人也会像父皇那样离开我吗?”
嗯?苏橙扭头狐疑的看着他,这话可不兴说啊。
先皇离开那是到了年岁,可苏橙正年轻,要离开也是去别的地方逍遥快活,怎么着也犯不上嘎掉啊。
再说了,苏橙这身份今年刚加冠,比之轩辕珏不过大了七岁,若是身体锻炼的好,跟小皇帝一块躺坑也未尝不可能啊。
“陛下,臣受先帝所托尽心辅佐陛下,可这天下终究是陛下的天下,终有一日臣会离开的。”就在昨天,苏橙还在脑子里计划着二十七岁退休后的美好生活,她决定这个辅佐的苦逼活,最多干到小皇帝加冠,也就是轩辕珏二十岁的时候,离现在正好还有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