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如此自责,虞恩只好先收下那张卡,说道:“若是用不上,我还你时,你可不能不收啊。”
褚悦拼命点头,吸吸鼻子,又把眼泪憋回去了。虞恩看她这个样子,感觉长久的劳累终有人理解、安慰,也有些欣慰。搂着她的肩膀一边走一边说:“我妈总是跟我说起你,她以前是真喜欢你啊。”
“她说你上大学时,最不喜欢的就是我。她一说起我,你就要跟她吵架。”
“叛逆期。而且你妈要是总在你面前夸别人家孩子,你不烦啊?”
“我妈没跟我夸过别人家孩子,也从没夸过我,只觉得我花她家钱了。”两个人坐在医院走廊里聊起以前的日子。后面褚悦让虞恩回家休息,自己在这儿陪护。
下午褚悦趴在老师床边午睡时,周行之飞机落地,直奔医院。进到病房时,另一床的病人还在发出呻吟声,陪护也是在一旁收拾东西,吵得很。老师的病床只是拉上帘子,窗户的阳光很刺眼。
他还没掀开那个帘子,病房里的陪护就大声叫嚷:“哎,你谁啊?人睡觉呢。”
周行之有些无语,知道有人在睡觉,还能这么大声嚷嚷,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她有素质还是没素质。褚悦被吵醒,先是看看老师,又摇了摇床头柜的保温壶,拿着壶准备去打水,掀开帘子就看到周行之颀长身躯,屹立在这间小小的病房里。
“你怎么来了?”她左右看看,只有他一个人,拿着水壶,把他拉出病房。“昨晚你哭成那样,我不放心,所以今天一早就从新加坡飞过来了。”周行之接过她手里的保温壶,摸摸她额头上因为午睡压在袖口印到的睡痕。
“也没那么严重,我跟老师的女儿聊过了。学校那边跟医院打过招呼,专家也做过会诊,这次化疗,后天可以出院,我在这儿陪两天,行吗?”褚悦只跟他请了两天假,明天和后天的假还没请。
“好,我陪你。”周行之怕她一个人在京市,既担心她的安全也担心她照顾不好自己。“不用,你不是还有工作吗?新加坡的事是不是没处理完?”
“我担心你。”周行之打开暖水壶开始接水。
“我又不是小孩子,不用你时时跟着,而且,公司这么多人指着你这个总裁回去拿主意。老周总要是知道你因为我扔下公司的事不管,更加不高兴。你呀,回去好好当你的总裁,我在这儿陪老师两天就回去了。”褚悦发现,他这个黏人的毛病好像怎么都改不掉。
周行之思忖着,水满之后关掉水阀,答应道:“我刚下飞机,总不能又马不停蹄地飞乾城,我在这儿陪你到明天,明天我再回去。”
褚悦想想也是,刚下飞机,还是风尘仆仆的样子,她就赶人走。就算是驴,也要休息的。
“好。你行李放哪儿了?”
“护士站。”
“虞恩晚一点会过来,我再带你回酒店。”接满水,俩人回病房。“虞恩是谁?”他本来还想问清楚性别,又觉得她会不高兴,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
“虞恩姐,是老师女儿,在这儿陪了好几天,累得不行,我让她回去休息了。”
听她这么说,他稍稍安心。
“需不需要给老师换个病房?我问过辛叔叔,他在京市这边认识几个肿瘤科的权威专家,要不要让他们再看看?”
“不用了,老师不想搞得太麻烦,而且学校之前问过她的意见,她没同意,所以才住的普通病房。”
回到病房,褚悦把水倒到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