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陈白起听见声音转过头,她布裙木钗,面上依旧戴着一张面谱,唇红齿白。
南烛脸皱成一团,哎呦地叫着:“我、我肚子痛……”
陈白起拎着裙摆,一深一浅地往回走了过去,一边还问道:“很痛吗?”
“嗯嗯……”他连忙点头。
陈白起走近他,问过他痛的位置,南烛随便指了个肚脐眼儿周围的位置后,她似乎下意识想动手去按,却见南烛缩瑟了一下腹部在躲。
她顿了一下,收回手,转头看向前面剩下的那一段深浅难辨的泥泞水路,又看向一脸状似担忧沉默看着南烛的相伯先生。
她宽慰着先生道:“不用担心,南烛或许只是吃坏了肚子,不如……我先带着南烛过去,距离不远了,先生不如在原地等一会儿,我再过来接你。”
南烛一听“陈芮”要先送他,急忙摇头。
“不、不用,你不如先送先生过去吧,我、我原地歇息一会儿就好了。”
“只是……”
南烛快速打断她,再次坚决道:“我、我能忍的,麻烦陈女郎帮我照顾一下先生,先生赶了这么久的路,体力本不就如我们武功之人,如今这天儿太毒,我不担心我自己,我只……只自责自己不争气,要陈女郎代劳。”
陈白起观察他脸上一直冒着热汗,但说话还算有中气,应当无大碍。
“那好,我让郢衣在这先陪着你,我会尽快回来。”陈白起道。
“好……我、我歇一会儿,便会赶上去的。”
看她如此郑重其事的向他保证着,如此真实的关心着他,南烛咬了下唇,低下眼,不敢与她再对视了,只怕眼底的心虚与愧疚会被她察觉出来。
陈白起的确没有多想,因为她想不出他们会这样胡闹的原由。
她看向相伯先生伸出手,深思熟虑后觉得两人的身高差的缘故,学南烛一样背着只怕会让他半截身子都掉进泥水里,所以她想将南烛背上的相伯先生接下来,再抱着走一段,却见相伯先生已识出她的意图,先一步跳了下来。
陈白起双手落空,见先生脚踩在泥里,顿时有种暴殄天物的感受。
他微笑着牵起她的一只手:“你牵着我引路便可。”
虽然她想抱着他走,他很高兴,但他更希望她换一种方式来拥抱他。
陈白起见他体力值低得可怜,怕他捱不住,便劝道:“可这腐泥路既潮湿又难走,走久了或许还会烂脚过敏,先生不必逞强……“
相伯先生持续微笑:“无碍的,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再说,不是也快到了吗?”
……那是对我而言快到了,若换成你,我就不知道还要走多久了。
但见他坚持,陈白起轻叹一声:“那好,依你,走吧。”
南烛在旁看着两人的神情对话,难皮疙瘩掉一地,总有一种陈芮“小娇妻”在宠着相伯先生这个“老夫”的错觉。
陈白起想了一下,从他手中抽出手来,在相伯先生不解茫然的神色中,她挟住他的一条胳膊搭在肩上,将他半边身子的力量都架在自己身上,运劲踏步前行。
她带着他走,远比两人一步一行,拔泥踩坑地走要快上许多。
虽然如此一来,陈白起所要耗费的力气更大。
若是她巫力恢复了,她也不必用如此原始的方式来渡过这一截水路。
很快两人就经过谢郢衣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