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白起连夜带着巨两主仆一块儿骑马离开了苇沙河镇,走得悄无声息,一路沿着黄河中下游奔驰,最终在一条古道亭旁下了马。
她望着小道的尽头,耐心等待,没多久便见一匹快马驰骋而来。
陈白起神色一动,快步上前迎接,而巨也牵起两匹马随之跟上。
马停,马上翻下一人,而他背上还扛着一个灰色大麻布袋。
麻布袋内装有一个体型不小的活物,正在“呜呜”地叫唤挣扎。
“给。”
来者正是狐砺秀,他将布袋从肩上滑下,直接抛扔给了巨。
巨板正着脸,张臂轻松一接,再将布袋打直放落在了地上。
陈白起讶了一下,立即上前拆开布袋,口中一边问道:“你便是这样一路带过来的?”
这口语虽谈不上指责,但狐砺秀听了却不免有几分委屈,虽面从他那张扑克脸上瞧不太出。
“太吵,会被察觉。”
他的解释永远是这样简洁省略。
陈白起说完便察觉自己这样问不妥,便当即歉意道:“我并非是在抱怨你。”
她只是没想到他会将人打包成这样运送过来。
她手下动作没停,很快就从袋中扒拿出一个人,他口中被塞了布团,讲不出话,手脚也被绑了起来,从布袋中出来时蓬头乱发,满脸通红。
……估计这不是被气的,便是方才倒挂在背上时脑充血导致的。
果然,将布巾一扯开,便听到他喘着气,破口大骂:“尔等贼子,黑心肝,有你这样绑架人的吗?我……”
陈白起第一次陈孛这样不顾形象、气极败坏的样子,不禁发愣,而狐砺秀眸光一暗,越过陈白起抄起她手上攥的那块布巾便再次虎虎地塞进了他的口中。
唔唔……陈孛拼命摇头喊叫,却只能发出细微的声音。
陈白起愕然地看向狐砺秀。
而他察觉到她的目光,厉色一收,满脸无辜地回看她。
“吵。”
陈白起嘴角抽了一下。
接着,她迅速调整好表情,道:“让你替我将人从齐军中偷出来,这一路辛苦你了。”
他飞快地看了她一眼,又瞥开眼,垂视地面:“你有钜子令。”
陈白起哑言,又无奈地笑道:“无论如何,这份情我记住了。”
他没回话。
“我与他谈一谈,接下来我还有要事要办,因此还得劳烦你将人带到安全的地方暂时安置着。”
他点了一下头。
她有些迟疑与请求道:“是否请狐统领待他稍微宽容些。”
狐砺秀顿时脸色为难,他颦眉盯着陈白起,仿佛在控诉她。
他一直在骂我,你还让我对他宽容?
陈白起解释道:“他只是暂时不明情况,待我与他讲明白,他便会安静。”
听她如此保证,他半信半疑地颔首。
表示会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