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婆娑与透则十分有默契地转开眼,开始了各忙各的“隐形人”状态。
——
夜色深沉,陈白起是被一声尖叫惊醒的,她蓦地睁眼,还没意识发生何事时,便听到耳边传来一道好听的安抚声音:“没事,别紧张。”
陈白起抬眼,看到是后卿,他一只手托着她的后脑勺,朝她笑得干净温和。
陈白起这才彻底清醒过来,她看了一眼他们的姿势,意识到她刚才应该是睡着了,是后卿一手托着她的后脑,令她靠在他身上才避免撞头摔倒。
她直起身子,问:“出什么事了?”
马车停下没有动,外面传来吵闹的声音,有点距离,但好像有很多人在说话。
后卿解释道:“是一群流民在闹事,很快便能处理完,你再睡一会儿?”
后卿见陈白起摇头,并适当地与他保持了些许距离,他抿了抿嘴角,不耐的眼神扫过婆娑与透。
婆娑嘴角一抽,透脸一黑,不情不愿。
本来这种小事还烦不着这两位大神出马,可见这事吵到了后卿放在心上的陈白起,再不愿还是下了车去看看究竟何事,最好速战速决。
陈白起在后,被两人离开掀起的凉风冻了一激泠,她道:“我也去看看。”
她眼下是睡不着了,刚刚那一声尖叫蓦地让她想起了一些画面,那名女子的凄厉尖叫太孤注一掷,也太绝望无助了。
后卿见她意已定,也不阻止,陪同她一块儿下了车。
虽是黑夜,但队伍中燃着火把,像一条火龙似地逶迤铺开,陈白起借着火光看到前面几名黑骑兵正与一队人对峙。
她走近一看,才觉用“对峙”二言有些太过夸张了,很明显这群瘦得脱形、因寒夜而瑟瑟发抖的流民在这支气势森严的黑骑兵面前就跟一个个大西瓜似的,毫无威胁感的存在。
怎么回事?若她没记错,这群人好像是白日在小路上赶路的贫民,为何夜里上了官道,并与后卿的队伍发生了争执?
“大人。”
这时,她的人也赶了过来,她看过去。
姚粒朝她行了礼,也转头看向前面。
只见不远处,铁骑脚下,倒着一个不明生死的妇人,旁边还有一个跪地哭泣的老妇人。
而其它浑身又脏又黑的流民则一脸愤怒地围了过来,并指着地上那个妇人七嘴八舌、嘶声力竭地跟黑骑军要说法。
“吵什么?”透一步跨前不耐烦地喝斥了一声。
本来好好地在车厢内休息,却被这群人吵闹得不得安宁,想想都火大。
周围人声一静,纷纷朝他看了过去,下一瞬都睁大了眼睛。
透长相偏娃娃脸,大眼粉唇,五官精致,皮肤白皙,再加上喜爱白色,因此软铠为银白色,这一身装扮与气度在许多人眼中便是非富则贵,有人顿时诧异又畏缩地看向他,吵噪的声音倒是一时之间消弥了许多。
“怎么回事?”婆娑也走了过去,他看向黑骑首领。
“这些人摸黑过来估计是想偷东西,我们不过杀鸡儆猴罢了。”黑骑首领眼神轻蔑又冰冷地扫过前方的流民,哼笑了一声。
“就这点小事你处理这么久都还没弄好?”婆娑顿时气眯起眼睛。
黑骑首领下颚倏地收紧,他阴下眼,抱拳跟他保证道:“马上就好,若他们再三无视警告非要在此处闹事,我必不留情,只当全部清理干净了。”
此话一出,透着森森血气,听到的人许多都倒抽了口冷气,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升上头顶,下意识地退后好几步。
“你们……”
锵——
利刃出鞘,黑骑军的耐性终究告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