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便不怕这小老儿犟得紧,闭门不见?”
“他不见我,难不成连你也不见?”陈白起笑问,那瞥向魏腌的目光中带着狡黠。
魏腌一愣,咧开雪白的牙齿,嘿嘿一笑:“对哦,我们一道,我去叩门便是。”
“便是如此。”
“这事简单,包在俺身上,对了,俺刚从热河回来,一路上饥肠辘辘,不知焕仙家中可有饱腹之物?”魏腌抚着咕噜直叫的肚皮,腆着脸朝陈白起嘿嘿地直笑
陈白起挑眉,豪气道:“自家兄弟来了,岂能无好酒好肉招待呢。”
魏腌一听喜上眉梢,握拳轻捶了一下她胸口:“好兄弟,够意思!”
陈白起嘴角一抽,忍着想抚胸的冲动,哈哈道:“小意思,请。”
——
饱餐一顿后,陈白起便领着魏腌前往蔺府,要说自蔺渠成纳了一房美艳香绝的小妾后,便连着请了三日事假没上早朝,因此陈白起亦有三日不曾见过他了。
她心想,倘若那座玉山雕当真是当初祸害狄国的五氲玉,那如今的蔺渠成自当亦有一些相似的奇怪征兆。
陈白起站在蔺府前,让魏腌去叩门,魏腌喝了些小酒,酒上头,便粗气粗气地啪啪啪地击打门板。
“来人,来人啊。”
午后府中休门,一般少有人来拜访,典门听见有人敲门,且嗓门粗犷喧哗,便满心不耐烦地开门。
“何人?”
他将门开一条缝隙,探出头打量门外之人。
“俺你都不认识?!”魏腌如今乃齐国上将军,又深受齐王信任,其风头不可一世亦属寻常。
蔺府典门一见这大块头,顿时心中咯噔一下,忙开门噗嗵一下跪地:“是小的眼盲,险些冒犯了将军。”
魏腌虽脾气大,但不是一个喜欢以大欺小之人,他板着脸,挥挥手道:“起身吧,俺要见你家大人,速速禀报。”
典门嗳了一声,起身,然后谄媚又讨好地道:“那将军先随小的去厅中等候,小的立即派人前往禀报大人。”
“嗯。”魏腌矜持地颔首,然后转身,朝后方喊道:“焕仙,我等入厅内等候吧。”
典门之前并没有看见“陈焕仙”,一来魏腌一站便跟座塔似的,将他的视野基本挡实了,二来“陈焕仙”一直不曾出声,他便以为魏腌是独自一人前来拜访他家大人的。
待典门瞧见“陈焕仙”时,那张笑意的脸一下便僵了,隐隐发黑。
惨了惨了,是大谏大人!若被大人知道他将大谏大人放入府中,只怕他这次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尤记得几日前苏丞相带着大谏前来祝贺大人,大人人前笑脸,却在两人走后在书房内发了好大一顿脾气,并勒令但凡大谏大人前来,一律声称他不在府上,拒不相见。
如今……上将军又带人来了,他可如何是好?
典门哭丧着一张脸,如游魂一般在前带路,但很快他又想通了,近这几日大人好似心情极好,说不定……这事便也不迁怒于他身上,再说这人是上将军带来的,他一个小小的典门哪有本事当众撒谎啊。
如此一想,他的心暂时也稳定了下来。
“这位小哥,近日来你大人心情可好?”
身后一道令人耳朵都能生出好感的声音响起,典门回头一看,正是大谏与他讲话。
他受宠若惊,立即行了礼,并答道:“大人心情甚好。”
“这样啊,美人入怀,想必是春风得意吧。”陈白起笑道。
一见她笑,典门感觉心肝都软了,这大谏果然如传闻般龙章凤姿,待人如春风般温和亲切。
他不由松懈了心防,与她闲话家长道:“美人虽美,但大人好似更在意新得的那座玉山雕,这几日时常见大人在房书内对着那玉山雕喃喃自语……”
说到这,他一下便收了声,瞳仁一窒,脸色大变。
天啊,他是魔障了这是,竟将府中大人的私事这样随便讲予外人听,以往他并非如此嘴松轻率之人,今儿个也不知道是哪一根筋不对劲,竟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