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尝君与魏腌他们看到沛南山长都回来了,却唯独没见陈白起。
在问清楚了事情原委后,孟尝君一面气恼陈白起无故离去,一面又担忧其安危。
赢稷冷静道:“此处并不安全,再等一个时辰,若他们三人仍旧没来,便留下两匹马与讯息即可。”
沛南山长由张仪扶站着,他脸色并不好,唇白而面色泛青,他道:“不用等了,她既然讲了便会赶上来的。”
“继续留在这里的确不妥,先前我察觉到狄戎族亦有一支兵力驻守亦在蒿林,若他们汇合再一搜林,我们的处境便很困难了。”相伯先生道。
最终他们一致决定还是先行撤离,他们留下了线索,太阳代表东方,树枝画的是榕叶,榕树代表的是茂盛跟巨大,这这代表他们会在东方最显目的一棵树下等他们。
果然,没让他们多等,入夜前陈白起他们便赶到了。
幺马跟魏腌他们负责站在高处挑高望远,监测情况,一见到陈白起的身影,甚至来不及回去通知身后的那些人,便惊喜地拔腿先一步迎上去。
很快,陈白起回来的消息所有人都知道的。
只是,这次回来的陈白起让人总觉得哪里改变了。
他们都敏锐地察觉到了,只是却不知从何而问起。
陈白起只挑一些能讲的跟他们解释了一遍她先前去办的事情,也说明了一些楚军的情况,然后便缄默地牵着马到一旁绑好。
其它人见她神色尤其疲惫,眼底黑青,便是有事也不着急追问,让她先休歇。
可陈白起却惦记着沛南山长的伤手,她拉着沛南山长找了相伯先生,让他给看看情况,相伯先生这次倒是好说话,并没有拒绝陈白起。
伤情看完后,陈白起便让沛南山长找处位置坐下,她蹲在其面前再替他的伤手重新上药。
上药时,她想到了她之前给沛南山长伤臂的绑带早已不翼而飞了,顿了一下,也没有询问,便听到他问。
“那个蛮夷呢?”
陈白起顿了一下,在沛南山长感觉到异样时,她方淡淡道:“胸前中了一支暗箭,然后掉到了万丈水崖下了……”
沛南山长的声音一下便哑了,他怔怔地看着陈白起的头顶。
陈白起这时抬头,勉强笑了一下。
“山长的手方才给相伯先生看了,他说虽然看起来伤得挺重的,可由于处理当时及时,假以时日辅以上等伤药,很快便会恢复如初。”
沛南山长看着她,迟疑了一下,低声道:“若不想笑,便不要勉强自己笑了。”
陈白起闻言,奇怪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笑得很奇怪吗?”
沛南山长双唇倏地抿紧,忍着情绪道:“他的死……真让你这么伤心吗?”
陈白起嘴角扬着的笑这下是真的笑不出来了。
她垂下睫毛,手上不慢地替他清理伤口道:“不知道啊,只是好像忽然不想笑了,我想……只要再过段时间就好了,只要再给我点时间习惯就好了。”
她的声音到最后都低得几乎不可闻了,但沛南山长与她离得这么近,又如何没听清。
沛南山长轻叹一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没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