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陈白起答应得乖巧,瞬间便萌化了陈孛一颗熊熊的爱女之心,他殷勤地替她舀粥,她喝一口他便舀一勺。
而姒姜与姒四也不甘落后,替她夹些小菜爽口,而姬韫因为还得额外照顾润儿,所以动作便落后了两兄弟许多,他想了想,便直接端一盘搁在了陈白起的面前。
“……”陈白起面前的粥碗已经满平,而菜碟也早已叠满出碗缘许多,看着就像座小菜山。
陈白起搁下筷,忽然觉得这个集千万宠爱于一身的事也不见得人人都消受得了啊。
不过能这样一家人聚在一块儿用餐对于从小缺少家庭温暖的陈白起而言却是温暖又向往的。
“对了,巨呢?”陈白起问姬韫。
姬韫正拿着块帕子替润儿擦嘴,他道:“你不是觉得他天天这样守在你身边有些大材小用,便将他给调到军营中去训练士兵去了吗?临出发前他那一步三回头的场景我以为相国会记忆犹新才对。”
陈白起想起这事了,她又问起另一件事:“那山长还在不在相伯先生的闲人庄?”
姒姜知道这事儿,他抢先答道:“怎么不在,他们两人跟有聊不完的话题似的,山长已有三日不曾回相府了,我估计这会儿他定还在呢。”
“那我一会儿去闲人庄看看他们。”
——
闲人庄是陈白起为相伯先生亲自设计的一座集休闲、渡假、养生为一体的综合性庄园。
此处由于有一处温泉池,因此周边栽种的各类花品四季常开美不胜收,陈白起扣门,一常熟童子来应门,一见是相国便也不多话,替她在前引路。
来到一松亭,陈白起远远便见相伯先生与沛南山长正于石台上下棋。
小童离去,她信步而至,于亭下扫了一眼石台上的棋局,笑揶凑上前:“不知两位先生是谁赢了呢?”
一听她的声音,沛南山长与相伯先生一同抬头,眼底都有不同程度的惊喜。
“你怎么来了?”
“登基大典忙完了?”
两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陈白起挪到一旁坐下,她支颐偏侧着脸,笑睨两人道:“算是暂时忙完了吧,想着许久没见两位恩师便来探望探望,却不想弟子在朝忙成狗,二位倒有闲心在此下棋。”
“嘴皮,你哪一次想帮忙的时候我们推脱过的,不过偶尔闲趣一下,便遭你埋怨了。”相伯先生随手便操起一卷竹册轻敲了一下陈白起的额头。
“我讲笑的……”陈白起假意躲开,然后又神色俏皮地凑近棋盘研究道:“你们下了这么几日,到底谁赢啦?”
“那你想谁赢呢?”沛南山长扫了她一眼,他身着素淡的青袍,正坐于铭刻着棋盘的石台前,随手拨弄着一颗黑子,一头绸缎般的乌发近乎奢华地披散而下,直落地面。
呃……陈白起一哑。
相伯先生手肘撑于棋盘上,凑近陈白起,轻衫轻薄如荷散于一地,他眉眼空蒙悠远,唇边一丝浅笑:“白起,我也想知道,我们两人,你想谁赢?”
陈白起被他们这样“虎视眈眈”地盯着,忽然一笑道:“我觉得……还是双赢最好。”
她一拂袖,只见手下一和,便将石盘上排序谲波的黑子与白子摸成了一堆乱子。
两人见此额间青筋突地一跳,一同喝道:“陈、白、起!”
陈白起见两人都变了脸色,遂干笑一声,便掉头开溜了。
“山长,相伯先生,闲趣则好,晚上记得回相府用膳,我请来了一位新的厨子,他最擅长烹饪越、齐菜肴,你们可别错过了。”
——
陈白起撩完沛南山长他们,便又骑马到西都河堤的驻扎军营中逛了一圈,她看到巨正在操练将士,他穿着一身哑光黑铠站在台上,目光冷凛,下颌收紧,如同一座高大的雕塑镇压着一切邪魅鬼怪。
陈白起笑眯眯地瞅着他,正打算上前跟他打声招呼,却见已经归顺朝廷的莫荆与卫溪两人一块儿走了过来。
“相国?你怎么来军营了?”卫溪拱了拱手问道。
陈白起笑道:“我就是过来看看你们,怎么样,在这里还算习惯吗?”
莫荆点头:“没什么不习惯的。”
“那就好,对了,晚上来我相府用膳,顺便大伙一块儿聚一聚。”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