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传开,有些人就开始不乐意了,那些喜欢说长道短的女人们,唧唧咕咕的凑在一起就开始猜着,这到底是咋回事。
说开了去,年轻一辈的,天天受着无神论的教育,没经历过那些神神怪怪的事,虽然从小耳濡目染,但是,不说对家里大人坚持一定要参加宗族祭这一做法嗤之以鼻,光说要让他们对那些谣传十分相信却也不太可能。
于是,有些人回来了,有些人却自顾自的在外过着往常的生活,不管会发生什么,也不过就是个各安天命。
到了立冬那天,天越来越阴沉,一大清早,就下起了冷雨,细细的雨水中夹杂着大大小小的雪珠从天而降,噼噼啪啪的砸落在屋顶、树上、路面,一触地面就融了,积成了一个个的水坑。
今天很冷。
原本石家的宗族祭祀是和石小川没什么关系的,以前他从来没参加过,这次也不认为会有自己什么事,但是今年注定了和往年有极大地不同。
立冬那天早上,他就被石妈妈叫醒了,匆匆穿上衣服,跟在石爸爸身后,往石家祠堂去了。
照例地,这里面没有女人什么事,除非是石姓未出嫁的女儿,那些嫁进来的女人,在这一天都必须安安分分的守在家里。
这是石小川第二次进石家的祠堂,这个庄严肃穆的地方,因为上一次张果姐姐的死,在石小川的眼里,那两排圆木柱子上的红漆,都觉得像干涸的血迹,那些随处可见的狮子、饕餮,也失去了以前的端方威严,反而透着股狰狞。
石小川觉得自己这是疑心生暗鬼。
祠堂里人来人往,很是热闹,一波一波的人走到供桌前,恭恭敬敬的跪下磕头,跪拜着供奉在上面的密密麻麻的祖先牌位,以及祖先中间那个最显眼的无名牌位。
石小川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牌位,他心里就很不舒服,那个牌位就好像是硬生生插在那些是石家祖先中间一样,显得非常不协调。
它排斥着石家祖先的牌位,占着最前的位置,享受着最好的供奉,大咧咧的看着那些跪拜的石家子孙。
每一个跪拜完了的石家子孙会被领到旁边的房间,在那呆上一会儿,就会决定哪些人当即可以离开祠堂回家,哪些必须留在祠堂里守夜。
石小川有些别扭,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跪拜过什么,现在逢年过节也早就不兴这些了,和他站在一起的石小山倒是挺自然的,跪在了旁边的蒲团上,利落地磕了三个头,站了起来。
石小川才想起来,石小山早就习惯了这些。
他从生下来那年开始,还不会走路的时候,就被石爸爸带到祠堂里,作为石家子孙的一员参加了这个祭祀。
石小川默默磕了个头,跟着石爸爸走到了隔壁的房间,里面屋子就一张桌子,还有几把椅子,围成一圈,上面坐着几个垂暮之年的老头子,坐在上手的就是拿着烟斗“啪啪”吸着的大长老。
桌上放着一个铜鼎,上面有铜绿,看起来年代久远,铜鼎旁边放着一柄锋利的匕首,刀柄雕工精细,刻着个栩栩如生的飞龙戏珠。
石小川眼看着石爸爸走过去拿起匕首,毫不犹豫的往自己手指上一划,鲜红的血珠渗了出来,石爸爸举起手,血就滴在了铜鼎里面,跟在他后面的石小山也依葫芦画瓢的照做了。
轮到石小川的时候,他拿起那柄石爸爸和石小川用过的匕首,看着自己的手指头,狠狠心,也划了上去,也许是伤口划得太浅了,他的血渗出来的速度比石爸爸他们都慢。
旁边看着的石小山不屑的撇嘴,大概是觉得自己的兄弟这么怕疼太丢自己的脸。
只有石小川知道,这是因为自己这阵子失血过多,每天晚上被半人半蛇的天秋放血,他现在能稳稳当当地站在这儿,就已经是他意志力强大了。
他的脸色随着这一刀下去,越发的苍白,因为怕冷,所以穿得比旁边的老人都厚实,但是臃肿的衣服还是掩不住他瘦弱的身体,他看上去风吹过来就会倒下去一样。
那几滴鲜红的血没入了铜鼎里面,石小川微微踮着脚,想看清楚这铜鼎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铜鼎里面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他失望的把手收回来,却听到铜鼎发出轻微的翁鸣声,旁边的那几个正在聊天的长老立刻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