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公主这才松了口气。
秦王满腹心事,随意地闲话几句,没有留下一起午膳,很快便离开了。
出了安宁公主的寝宫后,秦王脸上强撑着的笑容渐渐散去,心里一阵烦躁阴郁。
这种事不能告诉任何人,只能憋闷在心里,别提是什么滋味了。
五天后。
一百多个新科进士坐在金銮殿里执笔奋书。这些进士老少不一,年龄相差颇多。年龄最大的四十多岁,年龄最小的只有十七岁。
这个十七岁的少年,正是新科会元许徵。
今日所有人都穿着统一的青色儒衫,按着春闱名次依次坐开。有资格坐在第一二排的,是春闱的前十名。
许徵身为会元,理所当然地坐在第一个。
殿试这一关,一般不会罢黜新科进士,不过,却是众人踏进仕途的最重要关口。皇上会亲自批阅前十名的试卷,其余的答卷里答的格外好的,也会有主阅官送到皇上手里。若是能在殿试里给皇上留下深刻印象,对仕途自是大大有利。
也因此,众人拿到考卷后,个个绞尽脑汁,力求写出最好的文章来。
许徵思忖片刻,开始写草稿。草稿写好之后再仔细修改,最后整整齐齐的誊写在答卷上。
金銮殿里安静无声,只听到笔尖碰触纸张的簌簌声响。许徵心无旁骛专心致志地做答卷,并未留意到坐在龙椅上的皇上时不时地在打量他。
这就是湘儿中意的少年?
目如朗星,五官清俊。单看相貌,确实是千里无一的俊秀少年。这么年轻就考中会元,显然才学也是极其出众的。
皇上不动声色地打量一番,心里颇为满意。
待殿试结束后,所有进士一起起身谢恩,并退到殿外等候召见。
许徵正要随众人一起退下,就听皇上身边的太监尖声道:“请新科会元许徵暂且留下。”
许徵有些意外。却不敢怠慢迟疑。忙应声而立。
其余的人鱼贯退出金銮殿,无人敢在皇上面前东张西望。一个个心中对许徵的好运羡慕眼热极了。
这么多的新科进士,皇上独独留下了许徵。显然是对许徵另眼相看。看来。今日的状元十有八九是许徵的囊中之物了。
许徵垂首站在金銮殿内,心里远没有外表来的平静。
皇上独自留下他,自然是极少见的殊荣。不过,他总有种隐隐的奇怪预感。皇上留下他。似乎另有目的
太监将前十名的答卷呈到了皇上面前。放在第一张的,赫然正是许徵的答卷。
皇上取过试卷。还没看清内容,便已暗暗惊叹一声。答卷上的字迹清隽飘逸,工整而美观。不说别的,只这一手漂亮的书法。便足以令人另眼相看。
再仔细浏览文章,通篇文采逼人。
皇上心中大为满意,眼中流露出笑意。这样优秀出色的少年。点为状元十分合适。再赐婚安宁公主,传出去岂不是一段佳话?
“许徵。”皇上的声音颇为温和:“你师承何人?”
许徵正要跪下回话,就听皇上说道:“不用跪下了,朕允你站着回话。”
这样的恩宠,由不得许徵不受宠若惊,忙感激涕零地应道:“谢皇上恩典。许徵自幼随父亲读书,书画也都是学自父亲。”
“哦?”皇上饶有兴致的问道:“你的父亲是何人?”
能教出许徵如此优秀出色的少年,许徵的父亲绝不可能是籍籍无名之辈。
许徵恭敬地答道:“父亲名讳一个翰字,十八年前曾考中过探花。后来在临安做了同知。四年前,父亲因病去世了。”
皇上对许翰这个名字还有些印象,闻言笑道:“原来你是许翰的儿子。许翰当年书画双绝,才学过人。你比你的父亲还要强一筹!”
许徵忙应道:“多谢皇上夸赞。”
一旁的太监凑趣地低声道:“皇上还不知道吧!皇后娘娘为陈将军赐婚,那位许二小姐正是许会元的亲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