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五)
长久地思索以后,白平章遣人去叫了白寒酥,看样子,白老爷子很受用这一招,可青缇不明白,这样的犯上进谏谁都可以模仿,“白幼薇”究竟是哪里敲在了白平章的心上?
白寒酥来的时候,紫芝眉宇,衾影无惭,看样子很憔悴,身板却是直的,缃叶色的睛眸里更是有一种力量,让人无法轻视。
“见过父亲。”念珠低首。
“嗯。”
这对名义上的父女就这样在庭院里擦肩而过,离开的时候,青缇看了晴初一眼,晴初还(huán)给她一个坚定的眼神,可青缇总觉得,那眼神里包含了一些往常没有的东西。
四人走出正厅去客宅的路上才发现,黎润泽不是没进白府,他是进了,却被那群迷妹给拦住了。
“琰王殿下,您这么快就又来了啊?累不累?渴不渴?去我d院子里喝杯水吧!”
“诶~,琰王殿下哪在乎你的水啊?他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琰王殿下,我约了最好的温泉馆,香薰、美食、按摩!应有尽有!您跟我走吧?”
“你们都给我让一边去!琰王殿下喜欢和我一起插花的!他一定是跟我走!”
“你才一边去呢。。。。。。”
“你一边去。。。。。。”
“你一边去。。。。。。”
望着这一切,念珠只是站在廊下,沉默不语。恍然间黎润泽与她对视,可两人都很有默契地迅速瞥开,未能让那对视擦出火花。
哼!这家伙!来长川查一下傅歌的下落,就能引得那么多女人的芳心,看来是一点儿也不需要她的引导了,还那么大张旗鼓的使用真名真姓。。。。。。真是一点都不专业!
念珠气鼓鼓地走了,后面的三人对视一眼,决定到了无人处再说。
客宅。
清霜知道自己掺和不了这一大堆麻烦事,便识趣地退出了房间。青缇虽是最有权嘘寒问暖的,但她远不如韵仪了解念珠,因此也退了出来。屋内,韵仪关怀备至:“你又跟琰王殿下吵架啦?”
念珠这会儿心情不好,听到“琰王殿下”这几个字头上就冒火,气呼呼地说:“情侣之间才叫吵架呢!我们又没好过,谈不上吵架!顶多是意见不和。”
“哦,可是,看见他对别的女子好你又会生气,这要怎么算呢?”韵仪小心翼翼,却迎来了念珠的暴怒,念珠盯向她,是那种压抑着风暴的平静。
“韵仪,他不能爱上我,他不能!没有人生来就应该爱上一个诛他九族的人!这对他来说不公平!我可以吃醋,我可以生气,但我不能利用这些去吸引他,他已经够可怜了,何至于还要受这样的折磨?”念珠痛心疾首,她抚着胸口道:“他可以玩弄我,可以嘲笑我,可以把我揽到怀里再丢掉,可以为他的母亲和九族报仇!我可以配合他!只要、只要我们以后互不相欠,再无联系,就够了。”
韵仪说无可说,只得离开。到了外面,青缇问她,她再次蹙额:“我想她可能搞错了,她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什么黎润泽要滞留在她身边,也不明白黎润泽的愤怒、不甘从何而来,那些玩弄她的行径、刻薄的话语都是因此而衍生的,她把承受这些当作赎罪,当作即将迎来解脱,却忽略了它们的根源。”
“我也觉得不对。”清霜说,“她早早地给自己定下了所谓的合适的结局,逃避和否定其他一切可能,但我觉得这用‘逃避’两字来形容有点不全面,倒更像是。。。。。。”
“一种知道了既定结局的绝望。”青缇接道,“她仿佛正在抗衡一种对她而言十分不利的未来,而在既定的未来之下,她没有选择。”
这种“明知未来却抗衡不了”的情况她也遇到过,所以更能感同身受,面对未知事物的静默,清霜突然提问:“朝阳殿下,你没办法读到她的心吗?为什么我们要在这儿乱猜?”
韵仪愣住了,磨蹭了半饷后,她说:“我读不到她的心,这是北宸花氏一族首脉唯一的弱点,也是北宸皇族最不为人知的秘密。。。。。。”
韵仪:“我母后曾告诉我,花氏一族首脉世代相传的读心术,无法对真心待你的人奏效。因为那个人实在是太忠心了,他不会伤害你,也不会背叛你,所以没有被读心的必要。可连阿信都无法完完全全做到‘活着只为我’,她却能做到,我也是。。。。。。很摸不着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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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神还是很坚守“有得必有失”的原则的。